禅院甚尔目光躲闪了几下,他扯了扯领子,假装自己是在整理衣服:“可能是药起作用了吧,所以才会那么痛,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的,没有怀疑,“碘伏碰在伤口上也会很痛,这应该是差不多的道理?”
她对医学方面也不是很懂,反正当事人都说不痛,那肯定就是没事儿了。
甚尔这家伙总不能嘴硬到死扛伤痛吧?
那也太坚强……或者说残酷了一些。
弥生幸叶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毕竟被他搂在怀里,像个玩偶一样用下巴蹭来蹭去的,蹭的乱糟糟的。
等她弄好之后,禅院甚尔很自然的走到了她身边,牵起了她的手腕。
“甚尔?”她看了看拉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看耳朵尖通红的男孩。
“不是说害怕吗?”禅院甚尔假装不在意地走在前面,拉着她就往外面走,“你那么胆小,我不拉着你的话,肯定又会像白天一样被吓到的。还说什么呼吸不过来……怎么可以那么弱啊。”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弥生幸叶:“……行吧。”
Fine。
甚尔你开心就好。
之前虽然让伊藤出去了,但是身处在一个对他们不太友好的地方,弥生家当然没有人放心让他们两个小孩待在房间里。
所以禅院甚尔一拉开门,就看到了伊藤和一个护卫站在门边,一左一右的,安排的妥妥当当,可以照顾起居,还可以当作保镖。
弥生幸叶从他身后走出来,对伊藤摆了摆手:“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伊藤的目光在两只幼崽的手上顿了顿:“有的……因为家主带了很多人过来,禅院那边也打算离开,所以这里的主人准备今天晚上八点办个晚宴,就当作迎接和送行放在一起了。”
弥生幸叶皱起了眉,刚刚甚尔突然加重了力气,虽然很快就放松了,但她还是看了眼他。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察觉到她的视线,低下头对她扯了扯嘴角……算是安抚。
她顿时就不太想去那个晚宴了,本来还有点兴趣的,想体验一下西式风格的华丽宴会。
但是有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禅院还没有走吗?”
她鼻尖皱起来,肉眼可见的嫌弃。
伊藤笑了笑:“要交接一下事宜,没有那么快走的。幸叶大人和甚尔少爷要是不想看到他们,不去参加就是了。”
弥生幸叶确实不想去:“没有问题吗?”
“当然。”伊藤温柔的笑容波澜不惊,“只是一个晚宴而已,没有人会多嘴的。”
弥生幸叶欢呼一声:“那我们就不去了,伊藤,我和甚尔准备去弹钢琴,晚饭你随便给我们准备一下就行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吃。”
伊藤笑着说好,然后离开一两分钟,就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太宰家的女仆。
她在前面带路,护卫在后面安安静静地跟着,上了两层楼梯又拐了个弯,路过好几个房间之后,女仆终于停了下来。
“这就是琴房,大人们请随意,我在门口等着,有事叫我就行了。”
说完就打开门,还贴心地替他们打开了灯,然后就低着头出去,待在一边不动了。
弥生幸叶也没在意,和甚尔一起关上门,好奇的打量这个琴房。
还挺空旷的,但是到处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窗帘开了半边,透过玻璃能清晰的看到下方来来往往的男仆女仆。
他们两个像是乡巴佬一样,站在钢琴旁边不停的看:“看起来就好贵,而且好大啊,不愧是现代社会的有钱人家。”
禅院甚尔也歪着头打量,他这是第一次见到钢琴,甚至在今天之前,他都没有听过“钢琴”这两个字。
在禅院的他,是尖锐的,与社会脱节的。*
哪里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那个叫作“电视”的东西,也是在弥生幸叶的房间才看到的。
“上面还有乐谱。”弥生幸叶拉着禅院甚尔坐下,“但是我看不懂。”
禅院甚尔本来还因为进入这么一个过于华丽的房间有些无所适从,听到弥生幸叶毫不掩饰的一句话之后,瞬间放松了下来。
有什么好自惭形秽的?
只要弥生幸叶不嘲笑他就行了。
禅院甚尔看到那些像是蚂蚁乱爬的字,也苦恼地皱起了脸:“我也看不懂,那我们怎么弹?”
“乱弹啊!”弥生幸叶兴冲冲的,“反正这里就我们两个,又不会有人笑话我们,那怎么开心怎么来啦!”
上辈子她只是一个孤儿院里的普通小孩,哪有机会接触到这么昂贵的东西。
高中的时候就更不可能了,每天两点一线,不是打工挣生活费,就是在努力刷题,就连睡觉的时间都要靠很努力的挤出来,不然也不会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