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他便能一车砖一车砖地往山上搬了，但别人依旧是原来的效率。
当然，这样的高效率止步于他的天赋等级之下，一旦超过了S2，他就得跟别人一样乌龟爬了。
被抓来当陪练的洛宸叫苦连天。
“我感觉我都能突破S2了，我这个年纪，靠自己的努力上S2，破世界纪录了！”累得失去了生活的希望的洛宸坐在训练室外的茶水间吐槽着。
肖言澜说：“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谢你个大头鬼！”洛宸翻脸。
虽然很累，但肖言澜很开心，哼着歌收拾好东西，他便要回去了。
另一边，独自在家的桑翎，极力地与体内影响他思考与行为的东西做着抗争，屏蔽那些虚无的痛感的办法，就是让现实的自己更痛。
他撕开了手臂上一个大口子刚刚结好的痂，鲜血在流，让脑子无法忽视的刺激，使他在现实与虚幻世界中反复横跳。
“既然你杀不死陆擎，那就杀死肖言澜吧。”
脑海中，许明铮的声音在说。
这是他本人在跟他说话，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桑翎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长了个什么东西，声波震得他头晕目眩。
“不，不能伤害言言！”桑翎说。
“肖言澜死了，很多人都会为此难过，包括你这个叛徒！”许明铮说，“楚卿言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养，他一定也会难过吧？那可真是太好了。”
桑翎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表，他的视线模糊，隐隐约约间他睁大眼睛看了许久，才看清时间。
肖言澜要回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床上跌到了地上，他看了一眼四周的血迹，忙将染了血的床单撤掉，又擦掉了地上的血。
他拜托阿姨换了新床单，自己跌跌撞撞进了一间家里空置许久的房间里，悄悄地处理了伤口。
肖言澜回来了。
桑翎像往常一样去迎接他，陪他吃饭，陪他看电视。
某一瞬间，他忽然明白陌陌为什么选择不声不响地离开他了，他也动了这个念头，准确来说，他很早就动了这个念头。
只是他没想到，到最后，他们身边有黎玥、有陆擎甚至有Omega联盟总部当靠山，他依然摆脱不掉02XX研究所，摆脱不了许明铮的控制。
他努力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却没想到自己越强，许明铮手中的刀就锋利，这锋利的刀还架在他最亲最爱的人身上。
“床单不是昨天才换吗？怎么今天又换了？”肖言澜不解。
他俩平常一周才换两三次，天天换倒不是条件不允许，是肖言澜就喜欢染上他俩信息素的味道，说睡得香。
每次换床单就是他乱FQ的时候，桑翎虽然没有次次让他得逞，但偶尔挺烦他这个毛病的，有时候干脆划楚河汉界让他睡一整周脏床单。
“天热，有味儿。”桑翎说。
“这会儿天不算热吧？”肖言澜很郁闷，“咱们夏天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桑翎哄着他进了浴室，说：“你又跑训练室了吧？弄一身汗，快洗洗。”
“太累了，不想洗，只想抱着老婆睡觉。”肖言澜张开双臂揽腰。
“不行，必须洗！”
“那哥哥你帮我洗呗。”肖言澜撒娇。
“好。”桑翎爽快地答应了。
如同陌陌一样，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唯一不同的是，陌陌是机器，他是人。
人体是造物主所创造的很复杂的东西，因为有了感情、有了牵挂，强大的意志力会与一切阻碍不死不休地抵抗，只要信念不倒，便永远不会失去理智，直到拼得耗尽所有。
如果生命力有血条清晰的呈现，桑翎此刻的血条大概不过半了。
他也该离开了。
伤害了肖言澜，他会比死了更痛苦。
他不允许他还活着的时候，有任何人事物伤害他，包括他自己。
“哥哥，我也帮你洗吧？”被推出浴室的肖言澜在门口发浪，尾音都带着波浪号。
为了掩盖伤口一直穿着长袖的桑翎脱掉了衣服，对门口的人说：“你是不是又想做？说好的一周两次呢，言言你要遵守约定。”
肖言澜像被泼了水的落汤鸡，灰溜溜滚床上去了。
洗了澡，桑翎换上了一早就放在浴室的新衣服，然后出了浴室。
侧卧在床上打量他的肖言澜惊叹：“哇！哥哥你这一身真好看。”
夸完他就变了脸：“不过现在你不应该换上睡衣，和我一起睡觉觉吗？”
桑翎朝床边走去，坐到了床上。
“先让你看一眼这身衣服我再睡觉。”
许明铮在控制他的同时，他也能感知到许明铮的位置，他准备跟许明铮同归于尽。
这大概是他此生最后一套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