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越发多嘴了。”直到灵泽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齐南淮才回过神来。
手中的毛笔蘸了些墨,他冷声说:“若是舌头不需要了,本王便让人帮你拔了它。”
灵泽:“但是王爷也在担心顾公子不是吗?”
“......”齐南淮一顿,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并未作声。
“何况,属下听闻,从牢房内回来以后,顾公子这几日一直在昏迷。
昏迷的时候,他口中一直在喊着王爷,足可见是在惦记着王爷。”
“惦记?”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被他折断,齐南淮的脸色愈发阴沉,“看来府中嚼舌根的家伙越来越多了。既然有人如此不懂规矩,便都拔了舌头发卖了吧。”
顾箫尘会惦记着他?
相比之下,他更相信小皇帝直接禅位给他。
“......”灵泽不语。
这几日王爷虽然嘴上说着不见顾箫尘,也不听任何和顾箫尘的消息,但是表现出来的,却都是对顾箫尘的惦念。
即便是府中有人做一道和虾有关的东西,都会被王爷拎出去打板子。
至于顾箫尘那里的起居饮食,也都是紧着最好的来,甚至在开销上,顾公子那边的开销远远高于王爷。
所以顾公子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真是令人费解。
一个分明在意的很,却又不肯主动放下架子去看;另一个遇事只想着自己解决,不肯服软也不肯低头……
无论是王爷还是顾公子,所作所为都令人十分费解。
第45章 他竟会来
门外传来了吵嚷的声音,齐南淮不悦的看向了房门的方向,似乎是因为外面的吵闹而感到不满。
灵泽会意,抬脚朝着门外走去,同守在门口的护卫交谈了几句后,便又回了齐南淮身侧,低下头向齐南淮汇报外面的情况:“王爷,顾公子来了,如今正跪在门外,要求见王爷。”
“……”齐南淮置若罔闻,重新拿起了一根毛笔批改奏折。
顾箫尘,他竟会来?
怕是又要来和他谈条件,让他帮裴云离吧。
沉默须臾,齐南淮突然开口:“先前从安阳县带来的那本名册,你将名单誊写一份留在王府,另一份送到宫里。”
“是。”
灵泽领了命令,动身离开了房间。
出去时,正巧和跪在房门口的顾箫尘打了个照面。
如今已然是初秋,天气还不算太冷,但顾箫尘身上却披着厚重的披风,整个人瘦的几乎脱相,好似只剩下最后一层皮包裹着里面的骨头般。
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他的脸色,看起来都十分的不好。
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顾箫尘倏的抬头,眼中的光却在看见灵泽的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王爷,肯见我了吗?”干裂的嘴唇张合,顾箫尘的手紧紧的攥着,强撑着不让自己那么快倒下。
灵泽摇了摇头,抬脚离开,在路过顾箫尘身边时,无奈叹息了一声,快步离开了那里。
顾箫尘咬着下唇,重新跪了回去,头一点点的低了下去。
日头悄然升高,又缓缓地落下,顾箫尘在门外跪了整整一日,齐南淮便在房间内待了整整一天没出来。
直到傍晚时分,外面又重新起了叫嚷声。
齐南淮细细听去,还未从混乱声中听出什么来,又听见一个声音:“叫嚷什么?吵到了王爷,一个个都不要命了?”
外面的声音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齐南淮隐约听见一个细微的女声应了句什么,随后便又是灵泽的声音:“昏了?昏了便抬回去,王爷说了不见,即便是他死了,也不会再见他一面。”
灵泽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加大了声音。
外面的喧闹彻底安静了下来,灵泽同他们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回了齐南淮房间。
“王爷。”灵泽双手捧着刚刚誊写完的名册,递给了齐南淮,而后便安安静静的退到了一旁,全然没有要告诉齐南淮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的意思。
直到最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见灵泽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齐南淮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没什么要说的?”
“王爷的意思是?”灵泽故作不解。
齐南淮:“......”
明知故问。
“王爷是想问刚刚外面为何如此混乱?”齐南淮不明着问,灵泽却不敢不告诉齐南淮。
毕竟顾箫尘若是真死了,按着王爷的性子,指不定还得发什么疯。
“是顾公子又昏了过去。”声音顿了顿,灵泽开口解释:“侍奉顾公子的人说,他体内余毒未清,刚刚醒过来,便不顾秦太医的叮嘱,不肯静养,执意要来见王爷,不过好在被拦了下来,这才没吵到王爷。”
“...那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