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喂阿加莎吃了两粒薄荷糖。
阿加莎含着糖直皱眉,薄荷的清凉盈满口腔,几乎要从鼻腔里冲出来,她忍不住埋怨,“夏洛克,你挑的糖太难吃了。”
这时华生已经重新将阿加莎的脚踝包起来,他拎着煤灯站起来,跟福尔摩斯和莱斯特雷德先生说:“先带他们出去。”
福尔摩斯点头,他直接弯腰,将坐在地上的阿加莎横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被公主抱的阿加莎:“……”
她双手搂着福尔摩斯的脖子,湛蓝色的眼睛有些错愕地跟福尔摩斯对视。
“怎么了?”
福尔摩斯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现在这么亲密,她感觉自己周身仿佛都被他身上那股烟草味浸透了似的。
阿加莎那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似的扇动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平时看着瘦高瘦高的,尤其是去里昂生完病回来之后,看着就像是个病秧子似的,没想到还能抱得动我。”
病秧子福尔摩斯:“……”
阿加莎看了看姿势,虽然公主抱很梦幻浪漫的感觉,但是在小树林里公主抱就妨碍视线了,于是她说:“你这样抱着我,不如背着我方便。”
福尔摩斯皱眉,抱着她掂了下,“你怕我真的是病秧子,会因为体力不支将你摔倒地上?”
阿加莎有些无语。
华生和莱斯特雷德先生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阿加莎眨了眨眼,“我担心你看不到路,我们会一起摔跤。你这样抱着我不好看路哦。”
福尔摩斯无话可说,于是将她放下,认命地蹲在她前方,“上来。”
阿加莎没有再说什么,顺从地趴上他的后背。
后背还挺宽。
阿加莎心想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让人这样背,感觉还挺新鲜。
莱斯特雷德先生一手抱着小克莉丝汀,一手拎着煤灯走在前面,福尔摩斯背着阿加莎走在中间,
华生拎着另一盏煤灯在最后照明。
走出小树林的时间不长,只花了一刻钟。
出去之后,车夫维克哈姆和威金斯已经在树林外的路上等着,在他们身后,是一辆四轮马车。
福尔摩斯在追踪阿加莎的下落时,威金斯和维克哈姆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他们进树林的时候,福尔摩斯才叫威金斯让维克哈姆把马车驾到树林外等着。
维克哈姆见到福尔摩斯等人,连忙将车帘撩开,让福尔摩斯将阿加莎放上马车。
维克哈姆先生见到阿加莎的裙摆下方的布料被撕下来,露在裙摆之外的脚踝被草草包扎,血迹渗出来,看着有些吓人。
维克哈姆先生大惊失色:“天呐,杜兰小姐,您的脚怎么了?”
阿加莎微笑:“受伤了,华生医生说要残废了。”
维克哈姆先生:“……!”
福尔摩斯看了阿加莎一眼,低声轻斥,“别胡说,约翰吓唬你的。”
阿加莎“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莱斯特雷德先生将小克莉丝汀抱上马车,华生也跟着上来,空间并不算小的四轮马车顿时变得有些逼仄。
福尔摩斯让维克哈姆将马车驶向摄政街华生的诊所,在马车快速而平稳地往摄政街急奔时,华生已经拿了在马车上的热水和杯子,化开车上备用的白砂糖给小克莉丝汀喝下去。
原本昏睡的小女孩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在看到阿加莎之后,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给,又继续睡。
莱斯特雷德先生叹为观止,感叹道:“你为小克莉丝汀不惧危险,将她安全从犯罪分子手中带回来。她这么小,仿佛就已经懂事,她十分喜欢你。阿加莎,这是缘分。”
阿加莎看着小女孩无忧无虑的睡颜,心里也觉得很满足。
从前父亲一次次为那些被虐待的孩童涉险,她知道父亲在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是为了心中的正义,但并不能感同身受。
但此刻她看着克莉丝汀的睡颜,对父亲的坚持有了更深的理解。
想起父亲,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语气温柔,“只要不是孽缘就好。”
福尔摩斯从摄政街找到郊区的小树林,花了将近三个小时,可是此刻从小树林往摄政街赶,只用了不到半小时。
而半小时到时间,也足以让阿加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马车里的几位男士解释清楚。
“老卡特赖特说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猜他背后应该有人在支持他。而且以他为首的这些人,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这些人似乎都坚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老卡特赖特是正义的审判者,代表正义。
但是阿加莎了解过,老卡特赖特是个园艺工,一个老工人,除了赖以为生的手艺,他并没有什么地方特别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