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但是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达维徳垂下眼眸。
他当然清楚这具身体代表着什么。
从他上岛后目睹了人偶师恐怖的换头手术，他就一直在祈祷着能够逃过劫难，能够有人救救他。
但是他没能逃过。
那时候他想着如果以恶魔的身份，或者这样恶心的半人半魔的形态活下去，他还不如死在手术台上。
但是他却是唯一一个手术成功的例子。
被布鲁斯救下的时候他简直根本就不敢相信，还能够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甚至生活一下子美好地将他冲昏了头，他或者并非是作为一个生化武器又或者作为什么实验品，他能够作为他自己活着，他能有一个家。
与这些相比，监视算不上什么。
他知道他的家人已经想要尽力帮他。
所以他说：“抱歉，史塔克先生，但是...”
托尼当然不会容忍他们用语言的小技巧就轻易地将达维徳带走：“我希望你能知道那家伙说了什么之后再做决定。”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达维徳看向布鲁斯。
“他说，如果必要，如果出现异状，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为了这个世界。”
“他不会。”
杰森扬眉，哪怕他不相信布鲁斯，也相信蝙蝠侠永远不会杀人。何况他相信布鲁斯不会那么做。
虽然非常讨厌老蝙蝠极其令人厌恶的控制欲，但他不过是一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父亲的爸爸。
他只会像这世界上所有的父亲一样，希望他的每位家人都平安健康。
所以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布鲁斯会选择那么说，但他依旧选择相信他。
达维徳抬起头，一双红眸带着诧异和不敢置信望向布鲁斯。
看着那双眼睛，布鲁斯一下子有些慌了神。
他真的能够选择自私一回，将达维徳带回哥谭吗？
哥谭本就是他苦难的开始，也许他留在纽约，史塔克能给他更好、更安全的生活。
他或许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暗示妇联和正联站在他这边，不该将他带回去。
毕竟他带他回来，只是希望他能够幸福。
他在日记本里说这样的生活让他觉得非常快乐。
布鲁斯垂下眼眸：“史塔克说的是真的。”
也许留在纽约，对他更好。
他会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度过自己漫长的一生。
又开始了。
迪克翻了个白眼，每次都是这样，每当别人靠近的时候，布鲁斯都会远远地将所有人推开，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别人推开。
达维徳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并不是众人以为的激动、不敢置信，反而显得非常平静：“那就杀了我吧。”
说到底，人偶师的课题是：
人类的头脑与恶魔的身体组合在一起，究竟谁才能起主导作用。
这样非常规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明白。
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不想成为恶魔，或者成为别人能够利用的武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杰森一把按住了头：“办法还有很多，你没必要破罐子破摔，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不知道未成年要远离血腥暴力吗？”
你还好意思说。
迪克掩着唇轻咳了一声，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恐怕就是他和杰森了。
当初，还是个未成年人的时候，我打架、惩罚坏人、和老爹闹脾气，甚至持枪、使用危险武器。但是我是个不喝酒的好男孩。
“布鲁斯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有更好的选择。”
在哥谭，哪怕是正常生活的危险程度都要胜过纽约。
迪克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不是一个在马戏团目睹了双亲死亡的男孩，也不是一个游荡在犯罪巷的影子。
“但是如果你愿意留下来...”
迪克侧了侧头看了看身侧的布鲁斯和杰森：“韦恩庄园永远都是你的家。”
佩珀也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发丝：“虽然我和托尼都非常希望你能够留下来，但是或许还是太快了，毕竟你从小都没有见过托尼...但是你可以随时来这里玩，达维徳。我相信布鲁斯和托尼都没有逼迫你做出选择的意思，他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
托尼扶着门框没有说话。
却让达维徳有些羞愧地红了脸，他一向都对别人的好意十分敏感且在意。史塔克先生是非常好的人，哪怕偶尔他会看起来显得有些强势。
他垂下了头，朝着托尼·史塔克深深鞠了一躬，觉得自己的做法很可能会伤了他的心：“抱歉，托尼表哥，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纽约很好玩，佩珀小姐很温柔，彼得是我的好朋友。我会时不时就来这里玩，如果你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