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又是一阵明争暗斗,支持晋王李景传和支持九皇子李景佑的一直在暗暗较劲、收揽人心。李琳琅竟难得地置身事外了——她要趁此机会,韬光养晦。
既然夺嫡之争无法止住,她便也不多掺和进去了。她只需要看紧李景传,必要时直接带走晋王妃张孟娘,强行不让悲剧再度上演。
至于李景传……李琳琅已经放弃他了。她知道,一旦李景传出手,他便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时光。从前,李沔或许只是因为他的身世而厌恶他,以后,李沔便会更添一份忌惮。如此一来,李景传的路,便越发难走了。
荀旖倒不怎么关心夺嫡之事,她相信,李琳琅一定能把这些事都处理好。她还有一些窃喜,李琳琅如今坐山观虎斗,终于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她了。
“听说高成今年培育出来的种子收成不错,趁着年末,先发一些给长安城周边的农民吧。地方州县也送些过去,如果收成都还不错,我们再推广起来。对了,记得多说点本宫的好话,”李琳琅一边瞧着荀旖练字,一边对芷荟吩咐着,“还有,让香丘加快些速度,上次名册里标出来的一些鱼肉百姓的地方官员尽快杀光,还有人等着上任呢。”
她说罢,低头看向荀旖的字,不由得微微蹙眉,又轻轻一笑。“你这写得什么啊?”她说。
荀旖拿起纸,指着上面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对李琳琅说:“你看,我现在也是有些文化的。”
李琳琅尴尬地笑了两声:“这……如果我没记错,似乎也是你高考应该要背的?”
“啊?是吗?”荀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
“晚晚说,她的仗已经打得差不多了,但她不想这么快回来,”某一个雪天,李琳琅将冯晚晚的来信递给荀旖,“你看。”
“也是,她回来太憋屈了。”荀旖说着,接过信来,细细地看了一遍,又问:“你有办法吗?”
“当然有啦,”李琳琅说,“让大军先行回来,然后,她去巡边吧。巡边事多,没个半年,回不来的。”她说着,顿了顿,又看向欲言又止的荀旖:“你不会想给我背《木兰诗》吧?”
荀旖尴尬地笑了笑:“你未免也太了解我了。”
……
“今年的粥棚搭好了,以公主的名义搭的,”芷荟对李琳琅说,“百姓对公主称赞不已呢。”
“他们忙于夺嫡,都忘了百姓了,”李琳琅叹了口气,“粥棚的事就由你来负责吧,一定要办好,让他们过个好年。”又问:“曾嘉的图画得怎样了?”
“听跟去的人说,已快画成了。”芷荟道。
“好,”李琳琅说,“南方水患频繁,她若能解决,便是大功一件。”李琳琅说着,端起药碗送到荀旖面前,又张开口,像哄小孩儿一样:“啊——”
荀旖也张开嘴:“啊——”然后一勺又一勺的药就被李琳琅送进了她口中。
……
“这几个人很有才干,让我们的人想办法救一下,他们若是折在夺嫡这种事里便太可惜了,”夜深了,李琳琅披着一件衣服,立在书桌前,拿起笔圈了几个名字,又放下笔,把名册递给了芷荟,“对了,再提醒一下我们的人,浑水不要去淌,安心做实事便好。”
芷荟接过了名册,连忙下去了。李琳琅见她出门,立马扔掉了身上的衣服,只留下里面已经被扯得凌乱的小衣,又钻进了床帷。
“洗手,你再去洗手。”荀旖哼哼唧唧地催促着。
“我等不及了嘛,”李琳琅也撒着娇,“梅花开了。”
“嗯?”荀旖轻轻应了一声。
“我想……赏梅……”李琳琅说着,吞咽了一口口水,又俯首下去,轻轻含住了什么。
荀旖浑身一震……她似乎看见了无数梅花。不对,她再也没有办法再直视撷芳园里的梅花了。
……
“周浦渊近来和晋王走得更近了一些,这倒是和原文走向很像,越来越多的将领开始为李景传助声势,已远远压过景佑了。可惜,结局已定,没什么用。”李琳琅说着,又对着参辰拍手:“来,宝贝,到妈妈这来。”
荀旖本来正抱着参辰玩,可参辰听见李琳琅唤她,忙从荀旖怀里挣脱了出去,奔向了李琳琅。荀旖颇为无奈,只得也跟着猫向李琳琅走去,问着:“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他若真是要被立为太子,才是要结束了呢。父皇不会放心他的,就算立他为太子也是被烦得无奈妥协,迟早得找借口收拾他,”李琳琅一边逗猫,一边说着,又叹了口气,“而且,他争得越厉害,晋王妃便越不安全。他身边的那些谋臣,是瞧不上晋王妃的。”李琳琅说着,又抬头看向荀旖:“你说,这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