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晦气玩意目不识丁,他倒要看看这狗奴才能写出个什么东西来。
小夏子看到有人靠近,忐忑的提醒了殿下一声。
“殿下,平阳侯世子来了。”
萧辞镜闻言却并不在意,仿佛没听见似的,低着头一笔一划的用力的在宣纸上勾画着,像是想将墨水刻进纸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阴郁之气。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姜映月,不去想姜映月和萧云轩之间的事。可即便不看不想,他的思想也依旧被牵制着。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之前在甲板上看到的画面。整颗心就像是一根被绷得紧紧的弦,随时都会撕裂炸开。
他真的没办法不在意。整个人都快被憋疯了。
卓川柏默不作声的走到萧辞镜的跟前。一脸玩味的低着头,趁着萧辞镜不注意,一把将他手中的宣纸夺了过来。
萧辞镜的字迹确实算不上多工整,但却笔锋犀利,辗转铿锵,看着也有几分震撼人心的效果。
但卓川柏看的却不是他的字,而是他的诗。
“哟,咱们‘五殿下’在写诗呢,让本世子看看这写的是什么惊世大作?”
萧辞镜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站身来,表情怯弱但却又骨气勇气说到:“你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还给你?”卓川柏冷笑一声,清咳一声展开宣纸,打算朗读一番。
“湖天相照两茫茫,上有垂柳拂堤扬……”
卓川柏刚念出前两句,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本以为会是一首牛头不对马嘴的,上不得台面的诗。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首极为有水平的,甚至还略带惆怅的七言绝句。
湖天相照两茫茫,上有垂柳拂堤扬。亭心寂寞无人过,唯有独望水天长。
……
“求你把这首诗还给我!”萧辞镜面色惨白,甚至想跪下来求卓川柏。
卓川柏回过神来,面色阴沉的捏着手中的宣纸,冷嗤一声回答到:“还给你?好啊。”
说罢,他便在萧辞镜的面前,恶狠狠的将手中的宣纸撕碎:“本世子这就还给你!”
下一秒,零零碎碎的纸片一并洒在了萧辞镜的脸上。
“殿下——”小夏子赶忙跑上前。
周围的人鸦雀无声的看着这个场景,直接看呆了。
姜映月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眉头一皱,一脸疑惑的抬起头。叫上了翠荷,起身朝萧辞镜那方走去。
萧云轩正在给某侍郎家的儿子讲解诗句,一时间分身乏术。见姜映月突然走开,便加快了进度。
“你们在做什么?”
姜映月扫了一眼这一地纸屑,拧眉问到。
卓川柏被突然出声的姜映月吓了一跳,回眸看向姜映月,又被吓了一跳,语言系统都开始混乱了。把小麦色的肌肤都给憋红了。
“我……没……”
卓川柏结结巴巴的蹦出了两个字。而后反应过来,姜映月是姜丞相的女儿,自己也是平阳侯的儿子,难道自己还怕她不成?于是便深吸一口气,故作洒脱的说到。
“没干什么啊,本世子见‘五殿下’在写诗。于是便想观摩观摩,却不想‘五殿下’写的诗居然如此不堪入目。为保天家颜面,本世子就把‘五殿下’的诗给撕了。”
“……”
姜映月听闻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话说的还真是既有道理又没道理。也不知道这不要命的世子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姜小姐!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小夏子听闻平阳侯世子胡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直接豁出去了。
姜映月闻言侧眸看向萧辞镜这主仆二人。视线从萧辞镜身上的纸片上略过。莫名觉得这萧辞镜似乎两个月没见,长的壮实了许多。以前瘦的跟竹竿似的。
“那小夏子你说,是怎么回事?”
姜映月问到。
萧辞镜站在一旁一动不动,至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是深受打击。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是有多么的兴奋。
小夏子见姜小姐愿意做主,一时间喜不自胜。顶着卓川柏威胁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到。
“回姜小姐的话。平阳侯世子想看殿下写的诗这的确不假。但他却是直接将殿下的宣纸给抢了过去……”
小夏子正说着。萧辞镜突然拦住了他,委委屈屈的抬眸看向姜映月。
“让姜小姐担忧了。这确实不干平阳侯世子殿下的事。是奴才没有在世子爷想看诗句时将诗句双手奉上,从而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现在奴才也想明白了,让世子爷品鉴奴才的诗是奴才的荣幸。奴才断断不该拒绝才是。”
姜映月:“……”
卓川柏听着萧辞镜的话,眉头是皱了又皱。明明这萧辞镜,每一句话都是再给自己开脱,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对劲呢?而且越听越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