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概率上，”医生犹豫的声音从闪烁的屏幕那边传递过来，“虞先生把您当作自己的私有物了，这和遗传的习性有关，症状会随着激素代谢逐渐减轻的。”
“我很清醒。”旁边的男人见缝插针地抗议。
跟喝醉的人坚定地宣称自己没醉是一个道理。
林殊改为拿手捂住他的嘴，然后接着说起这两天对方状态的异常：“他的精神域不太稳定......”
跟之前在医院里检查出来的情况差不多，有的时候会更加严重。
这也是林殊打这通电话的主要原因。
将状况一一描述出来，医生那边听完，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如果暂时只有这些问题那还不要紧，注意休息，后续记得定期检查，一旦出现躯体化反应就要重视起来。”
林殊愣住，转过头和那双略带疑惑的眼神对视。
后者舔了舔他的掌心，声音模糊：“我没病。”
“......”
林殊挂断电话，气得礼尚往来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虞知恒任他咬，反手将他拉进怀里。
“等你清醒过来，”林殊忽然看向他，“你会记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吗？”
“会的。”虞知恒一脸笃定的样子。
那就是不会了。
毕竟刚才医生也说过他会忘掉的。
挺直的脊背骤然弯下来，宛若不堪重负一般。他颤抖着睫毛，抬起双手贴住虞知恒的脸颊。
泪水模糊了视线。
长久的对视后，林殊终于开口。
“不要重蹈覆辙。”他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如果还是跟以前的很多次一样，就别再回头了。”
虽然不知道这时候的他能不能听懂，但林殊还是在规则容许的最大限度内说出了这些话。
时间没有倒退。
而他眼眸中倒映出的那道身影，终像是明白了什么，在他面前无声地流泪。
虞知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泪水倏地从眼眶滑落，顺着他的脸颊，落到林殊的手上。
记忆恢复的过程总是每次经历最漫长而痛苦的部分。
他让爱人等了太久。
所以这一次——
“等我来找你。”
林殊吻他眼睛，最后这句话近乎叹息。
第49章 规则
虞知恒开始意识到自己被所谓的「剧情」支配，还是在读书的那段时间。
那是程砚南第一次跟他告白。
奇怪的是尽管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可是他的大脑却格外清醒。
虞知恒根本不喜欢他。
他猜测那是剧情第一次发生偏移，因为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程砚南。
自此规则就开始自动对剧情进行修正，无数次的偶遇，无数人的撮合。
身体无数遍告诉他你必须爱他，意识却始终不愿妥协。
日复一日。
自由意志的觉醒注定了他要违背这些既定秩序和规则。
于是他彻底放弃了扮演那个剧情塑造出来的虞知恒，做回了原本的自己。
他原以为一切都可以改变。
直到林殊的出现，他爱上他的那一刻，虞知恒才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做出任何选择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规则毫无慈悲。
爱人的第一次死亡是在他们相遇的第八年冬天。
那也是他第一次自杀回溯。
往后的每一次，虞知恒都不遗余力地想要拯救他却从来没有成功。
那个突然出现的攻略者给了他答案。
怪不得规则不肯放过他们，怪不得要他的爱人一次又一次承受痛苦，原来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他身上。×
就因为“虞知恒”必须是那个主角。
多可笑的理由。
“我昨晚哭了？”
刚从洗漱间照完镜子出来的男人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林殊睡眼朦胧地揉揉眼睛，翻过身不太想理他。
那边的人还在不停跟发热期的自己闹别扭。
这边林殊已经摸索到手机，把昨天录好的视频翻出来。
电视屏幕开始播放隔空投放的视频。
其实虞知恒就算哭起来也很上镜，眼睛泛红的样子出现在那张脸上不仅不会显得违和，反而正因为那几分鲜少流露的易碎感，增添了不少别样的魅力。
男人的眼泪是最好的兴奋剂。
林殊昨晚干脆就把这幅画面录下来了，余光偷偷看向边上逐渐石化的爱人，他忍不住笑起来。
大概是笑声太明显。
虞知恒转过头。
眸色幽幽，带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收敛得干干净净，林殊提起被子边沿将脸挡住，整个人缩进被窝里。
就在这时候，电视那边不合时宜地传来视频里虞知恒哽咽着喊他老婆的声音。
“喜欢这样的？”虞知恒走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