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照片就像是截取下来的一部电影的某一帧。
故事的另一位主角迎着镜头站在雪中，似乎是刚从远处风尘仆仆地赶来探班。
林殊身上裹着最简单的挡风外套，围着条针织的围巾，鼻尖冻得发红。
青年和虞知恒对视着，本该出现在对面那位还未出戏的演员脸上的眼泪，却从他的眼眶里落了下来。
直到看到这张照片，虞知恒的粉丝们才迟来地意识到，原来早就有人替他们拥抱过当初那个无人陪伴的他。
团队直截了当地将某些反面的推测和言论扼杀在了摇篮里。
底下的评论也赞扬起他们的反应速度。
【好好好，小虞老师的团队今晚都得加鸡腿。】
【这反应速度…不是提前准备好的我都不信】
【直播间来得，谁能想到起因只是一条小狗呢】
……
下播后林殊举着手机倒在虞知恒腿上。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说了。”
“什么时候？”
“昨晚你抱着狗把我推开的时候。”
“啊？”林殊放下手机看他，“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在忙着和它聊天。”
尽管虞知恒不是很了解他们具体是如何做到跨物种交流的。
“……我错了。”
虞知恒侧头躲过他的手。
林殊难得强硬得掰过他的脸：“小巴现在需要人陪。”
“那你陪它吧，我去睡客房。”
“小鱼！”
第17章 焦虑
不少人发现不论是哪个平台，几乎都没有任何有关林殊的信息流出。
也曾有狗仔扒出来林殊前二十多年的生活，但很快就被封了号，并以侵犯个人隐私起诉立案。
这是虞知恒在用行动切实证明他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网上的广大粉丝群众为此专门建立了超话来大磕特磕这对CP。
只是暂时还没人发现林殊小号也加入了进来，他还转发了不少他们写的小文章。
然而事实上，两人已婚消息的曝光其实并没有对他们现实中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他们反而收获到了很多来自不同人的祝福。
现在更让林殊紧张的是小巴身上出现的问题。
“林先生，您看这是您走后小巴的表现。”
视频里播放着林殊走出宠物医院的画面，紧接着还在洗澡的小巴就冲下了楼。
它身上啪嗒啪嗒地滴着水，因为找不到林殊的身影焦急地在原地打转。
往日里经常会甩动的尾巴也紧紧夹在后肢之间。
当时前台的小姑娘也许心有感触，拉大了摄像头的焦距对准它的眼睛。
画面有一瞬间的摇晃模糊，最后只剩下狗狗清晰的一双眼。
林殊眼睛一酸，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是只有被抛弃过的狗狗才会拥有的眼睛。
他不敢跟这双眼睛对视。
它双耳下垂，眼里倒映着室内的亮光，棕色瞳孔无助地躲避着无数的视线，又时刻防备着不让周围的人靠近。
就维持着这个站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等到他急匆匆地握着通话中的手机跑回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出现在视频画面里。
他的小巴，忽地冲了出去，尾巴翘在半空中兴奋地晃动起来，而后一下扑进他怀里。
医生说小巴有严重的分离焦虑，这可能和他从小就被主人抛弃有关。
狗狗博士再聪明，也没办法理解自己被深爱的人类抛弃的原因。
他一身狼狈地抱住湿漉漉的小狗，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它的情绪。
也许是今天的状况太过于突然，他现在手忙脚乱的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时候，一个带着刚洗完澡的金毛的小姑娘走过来。
她拍了拍金毛的腰部，这位性格温和的小暖男主动贴着小巴的身体凑过来。
它伏在地板上，鼻子嗅闻着小巴的脸侧，身后的尾巴来回摇动着。
小巴竟然在它的陪伴下安顺了下来。
林殊与对面的女孩对视上，对方率先抿出温和友善的笑。
似乎狗狗的一部分性格将来源于它的主人。
“谢谢你。”林殊回以一笑，他感觉心底泛开一片暖意，“它很可爱，我的狗狗好像也很喜欢它。”
“它叫什么名字。”那个女生蹲下身，试探性朝小巴伸出手。
小巴闻了闻她微攒的拳头，并未显露出抗拒的样子。
于是她又伸展开手，轻轻抚了抚小巴的后背。
“小巴。”林殊想说它身上的毛发还没干，却见女生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小巴也很可爱。”她回过头注视着他。
对方的眼神给林殊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直到她快离开时，这种难以言明的陌生又亲切的感觉才终于得到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