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师果然对自己的作品，最为了解，手指精准的落在他的艺术品上。
只片刻，就只剩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凌柒心疼的问。
“痛吗？”
却只得到带着眼泪的一个甜笑。
“继续。”
余听想要疼痛，只有凌柒可以给他。
这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在他身上。
更多的，来不及细想，只是清晰的痛感，让余听觉得，他还活着。
如果他不再是神明，不再是人类。
他又是什么呢？
天地间，有何处是他的归处？
回答他的，是深刻骨髓的爱意。
门外，小栀和空青，看着推开门又关上的蒋菘蓝。
“干嘛？怎么不进去？”
黑色盒子没有锁。
但没有人，会轻易踏进其他人的盒子。
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有例外的情况，比如现在。
蒋菘蓝挠了挠自己的粉毛。
一双眼睛尴尬的看向天空。
耳朵红到脖子根。
“天还早，我们不如去逛逛？”
小栀挑眉，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空青。
笑的见牙不见眼。
“好啊，过了一个副本，确实不累。”
空青的脸上表情有一瞬间凝固。
坦白讲，她进入梦想音乐会副本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时候，真是身心俱疲。
好在光荣完成任务，就是现在确实累了。
她张了张嘴，在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的时候，悟了。
欣慰的笑笑。
“确实，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换点好吃的东西，大家都辛苦了。”
一语双关，几人之间有无言的默契。
更晚些的时候，大家再次团聚。
凌柒一整个神清气爽，心情极好的样子。
余听则是懒洋洋的靠着，姿势莫名有些奇怪。
几人默契的没有问。
空青将换的压缩罐头递给余听。
“只有这个。”
“还是当初的游戏好，可以吃世界各地的美食。”
余听眸光微动，轻声道谢。
看向回来的几人。
“找到自己了？”
蒋菘蓝叹息一声。
“是啊，没想到医院副本里，真的有另一个我。”
小栀微微皱眉。
“水镜小镇的我，已经三十四了，真是不美妙的经历。”
余听点头。
没有问凌柒。
这家伙的灵魂，只差一点，估计是凌柒大神之前过了太多副本了，自己集齐了。
余听微微坐直了一点，动作微微僵硬。
旁边的几人嘴角颤了颤。
开始看向不同的地方。
这水杯真是长得像是水杯。
这天花板还挺高的。
这凌柒真是欠揍啊。
余听闭上眼睛，感受傀儡线的牵引。
他突然抬手将傀儡线抽出。
“咔嚓！”
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余听知道这是副本的屏障。
随着牵引拉扯，他的脸色开始变白。
动作却更加迅速。
很快，空青身体一重，眼前恍惚了一下。
余听的身体向后倒，凌柒瞬间抱住他。
空青睁大了眼睛。
心疼的看着余听。
当初他们认识的时候，余听是个撒娇的弟弟。
喜欢甜食，对什么都好奇。
他们一起过副本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但后来......
余听笑了笑，一如之前一样甜。
“感觉如何呢？你现在是个普通人了。”
这话让空青几人都微微一愣。
从患有绝症到现在，他们真的经历了很多。
空青迷茫的眨了眨眼。
“身体很沉重。”
余听微微弯唇，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少年收敛了伪装和防备。
莫名看上去温柔。
“嗯，人的灵魂是有重量的。”
这么想着余听看向其他两个人。
还没等他说话，蒋菘蓝突然举起手。
“领导，我申请下次继续。”
小栀嘴角抽了抽。
“臣附议。”
凌柒常年冰山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满室温柔。
余听也跟着笑。
“批准了，确实榨干了，累死了。”
说着他就闭上眼睛睡觉。
没管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的神色。
黑盒内一片安宁。
身处绝望之中，身边有这样的朋友，会让人觉得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这次沉睡中，余听见到了月沐。
他和之前一样，温润如玉。
看见余听，只是笑。
以前，余听总能看见他笑，治愈之神身上的力量亲和力很高。
和余听不同，很受欢迎。
可是这家伙却选择和他做朋友。
“余听，这些神，一个个的太多束缚，活的疲惫。”
“你不一样，你最有意思。”
......
再睁开眼的时候，凌柒正看着他，余听有时候觉得这家伙世界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