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老攻为何那样(93)

“但也用不了太久,”司行昭想了一下:“这两个月之内。”

“我保证。”

司行昭的声音听起来可靠又耐心。

郁皊睫毛颤了颤,抬头看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他。

他们不只是协议联姻的关系吗?

郁皊盯着转让书上的手写签名看了又看,眼眶有点红。

他本来皮肤就薄,禁不得一点刺激,现在心头涌上万般情绪,连着眼尾也一片湿红。

薄白的眼皮染上粉晕,漆黑的眼睫湿漉漉的,眼角下面那颗小小的红痣水洗过似的亮。

但郁皊没有哭。

他咬着唇,记得身边还有人,不肯露出狼狈的姿态。

薄薄的眼皮更红,眼眶湿热,

郁皊不想哭。

眼泪要是掉下来,就是承认自己的脆弱了。

郁皊很早以前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脆弱,用平静冷淡的面孔谢绝他人善意的恶意的视线。

别人未必是出于恶意,但他们的诧异中不免带了可怜,言语中透露出愤慨不平和同情。

可郁皊不想听见他们说自己可怜。

他更不想有人用同情的语气谈起自己的母亲,说她识人不清,不该和人渣结婚,最后落了个早逝的下场。

那算什么?

微不足道的同情吗?

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话就出来了,谈论了别人的不幸作为调味品,反反复复地品尝。

被谈论的人呢?就要一遍又一遍地被剖开,任由别人对自己的不幸指指点点吗?

郁皊不知道自己从别人眼里看到过多少隐晦的同情。

奶奶和外婆心疼他,经常拉着他说话,就算是宣家的亲戚,也有看不惯宣闻天二婚妻子的高调做派,同情他这个原配的孩子。

他们的同情都太苍白。

所以郁皊很早就学会了沉默。

但郁皊分辨不出司行昭的态度。

是同情,还是司空见惯?

男人的语气格外平静,没有起伏,像在讨论天气一样和他说出来。

省去了跨国寻找交易证明的难处,也没有说明这么做的动机,非常平和地把转让证明交给他,告诉他自己做了这件事。

郁皊抿着唇,定定地看面前的司行昭。

司行昭任由他打量。

郁皊看着脆弱,禁不得一点伤害,其实内心坚韧得很。

刺猬要用尖刺来保护柔软的腹部,他自然也有一身软刺,看不见摸不着,却直挺挺地横亘在所有人面前。

温室里培育出的玫瑰也有尖刺,想伸手触碰,就得忍受被刺破皮肤的疼。

比如现在,如果讨要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就会再也不提此事,任由司行昭怎么说也不会往心里去。

太倔强了。

司行昭慨叹。

想靠近他,就得忍受软刺,一而再再而三地表露自己的无害。

但这份倔强早就成为郁皊的底色,要是剥离出去,他就不是郁皊了。

司行昭的视线掠过郁皊雪白的脸颊和泛粉的眼尾。

“我只是想,如果她还在的话,”司行昭开口,语气更沉:“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这样色厉内荏地保护自己。

明明已经很脆弱了,却像张牙舞爪的小兽,不肯相信来自别人的一丁点善意。

郁皊别过脸。

明明司行昭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神也依旧专注,他却不由自主地错开视线。

好像多和那双幽深平静的绿眼睛接触一秒,就会被看穿伪装似的。

他莫名感觉自己现在很狼狈。

不管司行昭出于什么动机,都做了对他有益的事情,他是该感谢的。

一天之内,司总就帮了他两次。

郁皊不自觉咬住下唇。

他却在这里入魔了似的问人家为什么要帮自己。

太坏了。

“对不起,”郁皊低下头,脸颊苍白:“我不应该……”

司行昭却打断他。

“我和你的母亲有一面之缘,”他依旧看着郁皊,笑了一下:“算是吧,也可以说是我看不惯你舅舅和父亲的行为。”

郁皊怔了一下。

“你不记得我,这很正常,”司行昭思忖:“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遇见郁茉女士也已经过去很多年。”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看郁皊,眼神平静,轮廓显得很柔和:“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一个能相信的人。”

郁皊莫名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在宣闻天让他去见奶奶最后一面,司行昭过来解围的时候,对方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司行昭告诉他,自己年龄比他大,天然地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郁皊还记得他当时的场景。

高大冷峻的男人坐在他旁边,微微偏过头,幽幽的绿眼睛像看不见底的潭水,却透露出可靠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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