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坐在椅子上,又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连萧屿澈都哄不了的把戏,也想拿来哄本王?”
闻言,杜婉仙眼睫微颤,连忙跪在贺庭翊的脚边,道:“殿下,仙儿可以帮您。”
“哦?”听见此言,贺庭翊这才是来了兴趣,“你一个商贾之女,能如何帮本王?”
杜婉仙微微低下头:“仙儿是商贾之女不错,可仙儿的姑母是摄政王的继母,虽左右不了摄政王,但仙儿自由出入摄政王府是没问题的,只要殿下需要,仙儿什么都能做。”
话音落下,正厅内静了一会儿。
良久,贺庭翊将下人屏退,才慢悠悠的出声道:“呵,你为何要帮本王?好好做你的摄政王表妹,余生也足够衣食无忧了吧。”
杜婉仙神色微动,摇了摇头:“若不能嫁给摄政王,仙儿就要被父亲嫁给一个年过半旬的小官员做妾,仙儿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条出路罢了,望殿下垂怜。”
“那你想要什么?”贺庭翊眯了眯眼,问。
杜婉仙沉默片刻,仰头看着他,那双眸中满是精明和算计:“待殿下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仙儿希望能伴君左右,入主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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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直到傍晚,鎏月才跟随萧屿澈回了摄政王府。
许是还有公务需要处理,他一回府便先行去了书房,鎏月只跟着缇莎慢悠悠地往含香苑走。
还未到含香苑,拐过廊角时却撞上了一个人,鎏月一个没能稳住身形便往后跌坐在地。
见此,缇莎连忙蹲下扶住她:“姑娘你没事儿吧?”
“无碍。”鎏月朱唇微抿,摇了摇头。
缇莎松了口气,这才有精力苛责来人:“你怎么回事儿,没长眼啊?要是把我们姑娘撞出个好歹,我要你狗命!”
来人许是知晓鎏月的身份,又或许是被她小臂上缠绕着的蛇给吓到了,额间都渗出了细细的汗。
他拿着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帕擦了擦,弯着腰拱手:“草民见过姑娘,一时情急没能注意到姑娘,望姑娘恕罪!”
鎏月在缇莎的搀扶下站起身,好奇问道:“无妨,瞧大人神色匆匆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草民刚得到消息,偏院有个小郎君出了事儿,正要赶过去呢。”
“偏院?”鎏月蹙了蹙眉。
一旁的缇莎眨眨眼,奇怪道:“姑娘,王府何时多了个小郎君?”
鎏月一愣,似是猜到了什么,忙道:“我随大人一同前去。”
郎中点点头,并未说什么,率先抬脚往前走。
鎏月就这般跟着他到了偏院,才总算确定了心中猜测。
果然,果然是隼穆出了事。
她跟着郎中进了屋,便瞧见几名侍女守在一旁,被吓得说不出话,而隼穆则是脸色惨白地躺在榻上,双目无神,也不知望向何处。
“隼穆?”鎏月睁大了眼,连忙上前,“你怎么了?”
隼穆眼眸动了动,转头看向鎏月,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无碍。”
郎中赶忙上前替他诊脉,鎏月起身让开,向一旁的侍女询问着情况。
侍女脸色苍白,语气哆哆嗦嗦,带着哭腔:“郎,郎君方才突然吐了口血,然后就说自己,说自己快死了,让奴婢们莫要动他。”
“这,隼穆圣子怎会在此处?”缇莎瞧着榻上的人垂眸喃喃着。
鎏月并未理会她,抬脚在郎中身侧站定:“可有瞧出什么?”
郎中苦着脸摇头。
见此,鎏月出声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能救他。”
旁人诧异片刻,便就依言往屋外走。
缇莎蹙起眉心站在原地,并未有所动作,鎏月也并没有要叫她回避的意思。
屋内片刻便静了下来,鎏月在榻边坐下,问:“解药呢?你是不是没吃?”
隼穆笑了笑,没有吭声。
他越是如此,鎏月便越是确定。
“我问你解药呢?”鎏月紧盯着他,见他缄口不言,又道,“那日你来寻我,便是偷偷让我服下了解药,对不对?”
隼穆耷拉着眼帘,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鎏月,我不后悔。”
他转头瞧了瞧那几条花纹漂亮的蛇:“你那么聪慧,在余下的一个月时间里,定能找到解蛊的法子。”
鎏月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拿出那个小木盒打开,随后指间轻轻捏起一枚解药,放到了隼穆的唇边:“吃了。”
“这是何物?”隼穆问着,却被鎏月在张嘴的空隙将药塞了进去。
“这是毒药,能让你七窍流血而亡。”鎏月没好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