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城上贴的那张图,他也看见了,回来后还仔细检查过,府上的还在,因此便认为只是巧合罢了。
谁知鎏月竟说,簪子只有一根,独一无二。
那么,贺庭翊是如何有那根簪子的图纸的?
见萧屿澈许久不吭声,鎏月眨眨眼,又仔细回想了一番。
她也没说错话呀。
“夫君。”鎏月轻轻拉了拉他的袖袍,“怎么了?”
男人似是回过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所以你这般,便只是为了这根簪子?”
“嗯。”鎏月点点头,轻抿了下唇。
萧屿澈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先前的郁气都一消而散。
虽他知道,对于簪子丢失,鎏月还有所隐瞒,但她能讲出来,他便很满意了。
瞧着萧屿澈似是不生气了,鎏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似是还有许多事要忙,她便没再打扰他,看着他吃完了碗中的面,才起身离开了书房。
一连几日,鎏月也忙忙碌碌地总算是用现有的材料,将解药炼制完成,唯一令她苦恼的就是,这解药只够她一个人一年的量。
她坐在书案边,瞧着上边摆放着的木匣子里为数不多的解药,愁得不行。
如今萧屿澈体内也有蚀心蛊,那便同样也需要解药。
若他二人分下来,一人便只够半年。
祭司跑了,得不到那特殊的血,这般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思及此处,她眸色一凝,莫名便想到了先前萧屿澈的意思。
要用隼穆所言的延续之法吗?
她纠结许久,始终也想不明白,索性便打定了主意,尝试着与他生些情愫,应对蚀心蛊。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道略微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萧屿澈阔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略显凝重。
“收拾一下,随本王入宫。”
闻言,鎏月微微一愣,忙将木匣子放好,站起了身:“可是出了什么事?”
“平王。”萧屿澈顿了一下,“险些遇害。”
险些……
鎏月眨眨眼,刚刚悬起的心便又落了下来。
至少,人还活着。
她连忙收拾一下,跟着萧屿澈一同入宫,直奔天牢。
与此同时,天牢内,贺庭翊正躺在一张临时搭好的简陋小榻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额间满是细汗。
柳如霜守在他身边,泪眼婆娑地低着头,那还捏着绣帕的指间紧紧抓着他的手。
半晌,太医从一旁站起身,在柳如霜期待的目光下,摇摇头:“启禀太后娘娘,微臣竭尽全力,也只能为平王殿下再争取半日的时间,若这半日内,殿下无法醒来,那便……无力回天了。”
话音落下,柳如霜眼睫轻颤,泪水如决堤般的从眼眶涌出。
她从未想过,她也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日。
明明她的儿子,会是九五至尊,万人之上的,如今却落得在阴冷潮湿的天牢里,不明不白死去的下场。
她不甘心。
这时候,萧屿澈和鎏月从外赶了过来。
问过情况后,萧屿澈也没再出声,看向贺庭翊的目光几乎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狱卒:“可有什么人进来过?”
狱卒显然有些怕,哆哆嗦嗦道:“没,并未。”
鎏月紧盯着贺庭翊,轻轻松开了还拉着萧屿澈的手,抬脚走了过去。
见她过来,柳如霜明显有些紧张:“你做什么?”
“我会医术,让我瞧瞧。”鎏月轻声说着,便上前。
这次,柳如霜迟疑着并未再阻止她,只是那双凤眼紧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对贺庭翊不利的举动。
对此,鎏月并不在意,细细查看一番后,神色逐渐怪异了起来。
柳如霜焦急地看着她,忍不住问:“如何?”
鎏月回过神,道:“无妨,我能救他,只是还请诸位回避。”
话音落下,不止是柳如霜,就连自持医术精湛的太医都很是诧异,当即也顾不得尊卑:“你说,你能救他?”
“嗯。”鎏月点点头,应了一声。
见此,众人神色都变了变。
柳如霜有些不太放心:“你真能救我儿子?”
“太后娘娘,横竖平王殿下只能坚持半日了,何不让我试试?”鎏月笑了笑,转头看向她。
她迟疑了一阵,还是点头道:“好。”
说着,她站起身,带着人先后离开了牢房。
鎏月看了看萧屿澈,柔柔一笑:“夫君放心。”
见状,男人眸色暗了暗,微微颔首,便也转身离开。
待此地无人后,鎏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垂眼细细盯着贺庭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