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 便听他又道:“我原本,是苗疆的大祭司。”
“什么?”鎏月微微一愣, 神情很是诧异。
祭司?他竟然是大祭司?
那……
国师笑了笑,道:“我知晓,你一时间很难消化此事, 在你儿时,我还抱过你。”
“那你为何会成为中原的国师, 现在的祭司又是怎么回事儿?”鎏月眼睫轻颤, 连忙问道。
闻言,国师轻轻合上了冰棺, 道:“出去说吧。”
二人走出了这间屋子, 在一处石桌前坐下。
国师并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才出声:“我叫穆悌,原本是苗疆的大祭司,而你们如今的祭司,叫穆念,是我的师妹。”
“师妹?”鎏月很是好奇。
穆悌点点头,笑道:“我与穆念,一同长大,修习蛊术,她一直便要强,处处都要与我争个名次,可是,她能力不足,在评选大祭司时,落了选,而我,成为了苗疆的大祭司。”
“在那之后,她便是同疯了一样,一直想要超过我。”
仔细听穆悌说完,鎏月这才是明白了个大概。
当时的穆悌爱上了一名身处苗疆的中原女子,二人也都你情我愿,可身为祭司,感情这事本就是奢侈。
这事儿不知怎的被穆念所知晓,揭发了出去,而后穆悌的祭司之位便被废黜,穆念取而代之。
穆悌并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可那中原女子宋月吟可没有这么好运,她被捆在十字架上,经历了万蛊蚀心之痛,这才得到了重获自由,与穆悌双宿双飞的机会。
他们二人离开苗疆,来到了中原,在一次秋日诗词大会上,宋月吟获得了魁首,又因为本就貌美,直接被中原王强行带去了后宫,与穆悌分离。
穆悌没有办法,他离开苗疆时,施蛊的能力已经被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官兵将宋月吟给带走。
他想了法子,历经千辛万难才入宫,取得了中原王的信任,得了个国师的位置,可那时他才知晓,宋月吟不肯就范,就在几日前,于后宫郁郁而终了。
对此,穆悌显然是不愿相信的,他跑去了宫人所说的乱葬岗找到了宋月吟的尸身,这才将人带回来,封存在了冰棺内。
鎏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觉很是唏嘘。
片刻,她又问:“那中原王为何会想到拿苗女的血来炼丹?”
闻言,穆悌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是我提议的。”
“为何?”鎏月睁大了眼,略有些诧异。
就目前她了解的来看,穆悌并非是那种有仇就会牵连旁人的那种人,应当不会是为了报复苗疆才有的这个提议。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
穆悌神色略带着愧疚:“我想着,苗女总是会蛊术的,本想借刀杀人,谁知之前来的人都未带来蛊,直到你来了。”
听见此言,鎏月陷入了沉思。
她并未动手杀中原王,而萧屿澈也未来得及动手,国师也失去了蛊术,那如此,中原王会是怎么死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困惑,穆悌笑了笑:“是我杀的。”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横竖他对我实在是信任,我便想了个法子,将他伪装成了暴毙而亡,没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
鎏月点点头,总算是弄清了自己的困惑。
不过,还有一事。
她脸色变了变,不悦道:“那你当时为何要让我嫁给摄政王?”
闻言,穆悌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灵璇,你对长辈就这个态度?”
长,长辈?
鎏月眸色闪了闪,随即想起了他方才那句,“在你儿时,我还抱过你。”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眸子。
而穆悌轻笑一声,似是并未在意:“万般皆是命。”
“命?”鎏月蹙起眉心,不解地问。
“没错,其实很多事情,都早已注定。”穆悌悠悠的看了她一眼,转而站起身,仰头看去。
鎏月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就是天吗,有何特别的?
故作高深。
她腹诽着,垂下了脑袋。
这时候,那道清冽的嗓音再次响起:“这宫里,变天了。”
鎏月愣了一下,抬头看去,便见穆悌也正好转头看她:“出事了,回去看看吧。”
她朱唇微抿,站起身左右看了看,迟疑道:“可我迷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穆悌笑了笑:“你可知你为何会在此时一个人来到天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