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上位者的思维。温玉华把这些人都当成是她的员工,第一时间考察一下他们的实力。然后单安平这个亏了四百万多的,在一堆或赚钱,或不赚不赔的人里边,就尤其显眼。
“呐,这是我做的账本,你们可以看一下。这上边记录了矿上大小领导,从他们上任后,所负责部分的盈亏情况。亏损比较严重的,除了两个我能在账本上找到原因,其他的有没有问题,我都不知道。”
温玉华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底一紧,变了变脸色。做了亏心事的,有种果然逃不掉的崩溃。没做坏事的,想到矿上可能就是被蛀虫吃空的,心情也非常不好。
大家安静的看着温玉华递过去的账本,温玉华却转头吩咐单炎道:“去找你爸吧,就说我又查账了。你告诉他,所有跟他一样,犯了错的都肯定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他就会乐意开口了。”
至于单安平想要温玉华关照单炎,那不可能。她没那么闲。但这次温玉华又出手找出了一堆偷吃的小老鼠,这些蛀虫被抓,受影响的矿工家属,会非常的多。犯罪家属多了,单炎兄妹就没那么招人恨了。
单安平如果聪明,能抓住机会戴罪立功,那李矿长网开一面,额外照顾照顾他的小女儿,也不是不能商量。
单安平如温玉华所想的那样是个聪明人。只听单炎转述温玉华的话,他就知道温玉华,把他这个人的所有小心思都给看穿了。面对这种聪明人,他输的一点儿不冤。就算没有单炎得罪温玉华这码事,他也逃不掉。
想通了这点,单安平的内心就平静了。他把他怎么不服气,怎么不小心亏了一笔钱,到最后怎么故意套钱的心理路程全交代了。
一开始,他也是满腔热血,来矿上想要大展拳脚的。他也确实做到了。来了矿上不到两年,他就成功让抚陵山煤矿的总产值,翻了一百倍。可谓是非常的牛逼。
可这没什么用。这里的人太排外了。他们会选开矿者温唐,还有他的生死兄弟当矿长;也可以选本地人当备选,却从来不会考虑他。在这些人眼里,单安平就是个上边派来的眼线。选他当矿长,就像是被外人偷家了一样。大家不信任他,都很防着他。
在这里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派他来这里的上级领导,又是个贪的。在无意中被对方算计着拿了一笔回扣,有理变成没理后,单安平就把他曾经的狗屁原则都给扔了。
留着那些原则,除了让他成为笑话之外,又能有什么用?抚陵山煤矿的人,不会感激他。他的领导,也不会满意他。与其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还不被人理解。他不如选择站在领导那一边,多对他自己好点。
去年亏损的三百万,是他和领导两个人给抚陵山煤矿设的套。那些钱,他拿了五十万。找人做局花了五万。剩下的钱他都给他领导了,至于对方还有没有其他同党,他不知道。他只负责矿上的事,其他的他不管。
之后,单安平又交代了几个人,是他在矿上的帮手。巧了,那些人都在温玉华的账本上。如此,这场由温玉华发现的公款被诈骗案,彻底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借着这个口子,一批中饱私囊的酒囊饭袋,全部锒铛入狱。矿上因此收回了大笔的赃款,清退了一群干吃饭不干活的关系户。
矿上的大整顿,还有煤监局的大地震,都不关温玉华的事。温玉华只为温唐修路不再缺钱而感到开心。最近阴雨天越来越多,为了赶在暴雨季来临前,把那座会山体滑坡的危山炸了,温唐这边绝对不能停工。
有了钱,温唐可以买几个修路的大机器来帮忙干活。他还可以招更多的人手。这样早点把路修好,温唐也能早些休息。
温唐到底是上了年纪,没有年轻时能干了。最近阴雨天多,他的腿又不方便。温玉华看他每天拖着一条腿去干活,心里就不太是滋味。
早知道这雨来的这么快,她就不让温唐这时候去修路了。看着他每天早出晚归,只为快点给温玉华修出一条好路,温玉华就窝心的感动。
晚上温唐一身狼狈,一瘸一拐的回来,温玉华赶紧倒热水给他洗漱。
“爸,我今天熬了小米粥,蒸了鸡蛋羹,还去食堂打了两个菜,买了六个大馒头。你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很香?”温玉华仰着脸特骄傲的和温唐邀功,好像桌上的可口饭菜,全是她做的一样。
“香,超级香。”温唐夸张的吸了一口香气,闭眼夸温玉华能干。好像这饭菜,真的都是温玉华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