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及信应了一声。
“多奉着茶果,别渴着众位娘子。”
洪四海心领神会。送走了太皇太后,宫里只剩下贵太妃一位位高的先帝嫔妃,听说昨夜接到消息便晕死过去,这会儿也不见到祈善殿去。
独孤及信顾不上再去亲自看望,便嘱咐洪四海带上良医前去,是好是歹,总要有个说法。
后宫的事情布置完,总算能腾出时间到休息处给肚子里填上两口东西。殿里熏得香却叫他有些困乏,他撑着脑袋眯了一小下,忽然却觉有双手从裤腿上摸了上来。
他伸腿便是一脚,因是坐着使不上力,只把那一脸泪痕的小娘子推倒在一旁。
“求大都督给条生路……”
此处人影稀少,花前月下,小娘子可真是寻了个好地方。
独孤及信嫌恶的拍了拍被碰触到得腿脚,“来人!”
娘子听到他叫人便硬是扑了上来,“大都督若是不应,咱们便谁也走不出这大殿去了。”
若他叫个小娘子威胁了去,还如何做这统领千军的大都督。
他一手正要将人劈晕了去,却正好有人推门进来。
那娘子知道来人越发来劲儿,不做得狠些,如何给自己求个生路。
“大都督……”
那声音娇媚,几乎将人能迷晕了去。
“阿兄?”
云枝未想到进门竟然是这样的场景,显然吃了一惊。
独孤及信将她如同掀王八壳一般扔去了地上,“你怎么来了?”
云枝看他皱眉便知事有蹊跷。
“方才看你进了此处,便想着来问个好,我阿娘怕你顾不上吃饭,着我来督促。”
来得可正是时候。
这娘子看穿着打扮便知是先帝后宫,哪怕脂粉未施也瞧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哭的厉害,跪在一边抖如筛糠。
“国丧之日自荐枕席,身为后宫妃嫔如此不知检点。”
云枝问她,“你是哪宫的贵人,为何不曾见过?”
“我是葳蕤轩的叶美人,是三月前才进宫来得。”
三月前才来,云枝不由叹一句可惜。若是等上一阵,官家的身子便很不好了。
“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旁人指使你?”
她有一瞬惶恐不安,却仍旧自己认下,“是,是我自己。”
叶美人突然抬头求告,“求贵人们开开恩,我不想去那寺中修行,官家也未曾临幸,请大都督给我条生路。”
她知道如今宫中有他这个外男进出,便生出这样大的胆子,实在叫云枝后怕,“若是大都督留你在身边伺候,你能得超生便罢了。可若是他不理你这手段,你的名声毁了,是不是还有别的招数来对付大都督?”
例如自杀,嫁祸独孤及信,叫他在朝中颜面尽失。毕竟一个辅政大臣惦记先帝嫔妃,这可绝对是了不得的大事。
“不不不,我只求一条生路,断断不会加害大都督,也不敢如此。”
独孤及信将身上被沾染之处揉搓个遍,“我看你也不必去寺中修行了,先帝陵寝内缺个侍候的,你随着同去吧。”
第60章
“带出门去, 杖毙了事。”
他不愿再在此事上纠缠,“不必回来报我了。”
云枝心中一软,娘子们到底身不由己, 大好青春错付宫中便罢了, 若是再被送去寺庙, 真真将人都耽误了。
如此想来, 实在有些可怜。大家都是娘子, 很能知晓彼此苦楚, 若是能有出路谁会顾不得脸面来做这事。
云枝伸手轻扯了扯独孤及信的衣袖, “还是先叫人来查验为妙。”
秦国公便也依她。
叶美人叫人带去一旁搜身,云枝见他仍在擦拭手腕皮肤, 将腕间摩擦泛起一片红, 云枝看了都觉疼痛。
他这人洁癖倒是严重。
“阿兄觉得, 此事可是叶美人一人所为?”
他抬眼去看隔壁, 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来。
而后又瞧着面前颇为关心他的云枝, 心里便存着几分舒坦,“若是身上藏了东西,那便不会是她一人策划, 总归是受人鼓动, 意图抹黑我擦罢了。”
云枝点了点头。
那边有嬷嬷查验完全, 便来回话, “叶美人并未藏有私物,娘子身上也干干净净的。”
这话并未说透, 不过云枝也听出话中意思。
这叶美人仍旧是个处子,倒真如她所说一般无二。
云枝回头同他对视一眼, 这叶美人果真如此胆大,真真是出于诱惑阿兄的目的。
细想下, 这叶美人的相貌,倒确实是我见犹怜,她不愿在寺中浪费今生,似乎也说得通。
至于大都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