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可太激动了,都忘了估量一下洞口距地面的高度,就使劲钻出来。然后,脸朝地跌在下去。
秦时顽强地站起来,吐出嘴中的沙子,又拍了拍身上的沙粒,走近那片玫瑰,终于看清了它们的全貌。
这跟地球上的并不一样。它的香味更浓郁,生命力能跟仙人掌媲美了。但它的径身上没有刺,只有一层白色的绒毛。花色的红稍淡一些,花瓣是蜡质的,还是平铺的两层,看上去呆滞些许。
秦时有一瞬的失落。不过很快,又振奋起来。他总是这样。
而且他也早就习惯虫族与地球明明同一物种,却能差异到惊天动地的现象了。
他眼睛又带上了笑,半眯起来,看着那片玫瑰花,慢悠悠的向后退,去看清每一簇的剪影。
那一片漂亮的花,向上是刺目的烈日,向下是沉寂的荒原。四面荒无人烟,近处烈风萧瑟,是一种……苍茫的壮美。
他带给秦时的,是另一种惊奇,这是沙漠中的玫瑰……
秦时在心里想,强迫症一样,想把所有花全都带走。
玫瑰是不能没有归宿的。
这时,秦时听到一阵轰鸣声,仰头一看,是一架飞机。飞机降落,停在不远处,从上面下来三个全副武装的军雌,他们走近秦时,低头恭敬道:“秦时雄子,阿月正在那边修理您的飞机。亚苏阁下打过来很多电话,很担心你。”
秦时点头,笑了笑:“辛苦你们了。”
秦时指使他们去把玫瑰移植到直升机上特意改造出的培植室里,就转身上了飞机,跟亚苏联络,安抚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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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登上自己已经被修好的飞机。向后看了一眼,后边储蓄室又被塞满了食物。他把随手折下的两朵玫瑰花放在副驾驶,定位好目的地,点击自动驾驶。
他已经让那些雌虫先加急回去了,想必亚苏现在肯定急需新品原料。
他自己在后边慢悠悠的晃,大概要七八天才能回得去。
秦时撕开一个糖扔嘴里,躺在驾驶位上无所事事,透过天窗看蓝湛湛的天空。
副驾驶台上一片花瓣掉落,飘到秦时脸侧。
秦时下意识闭了一下眼,抬手把花瓣拈起来,放在手心。
这片花瓣出奇的红,十分艳丽,秦时又想到了地球上的玫瑰,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哎,有点怀念自己的爱花。
他想到就做,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小心扯掉一朵花的花瓣。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嵌到另一朵上。又拿纸擦掉花茎上的绒毛。
最后,秦时把成品拿在眼前,转了一圈,轻轻摇了摇,又仰躺回去,很开心。
沈岚的电话就是这是打来的。
秦时注视着来电人名称,也许是手中这朵玫瑰,让他再一次认清自己的浪荡多情。也许是突然感受到虫族的真诚与他的现实的割裂。七年来,秦时第一次没有感觉到“头疼,好想逃”。
他内心堪称平静的接通了电话。
沈岚的声音传来,很干涩,还透着虚弱,像刚生了一场大病。他好像坚持不动了,声音很疲惫:“秦时,亚苏宣传要推出新品了,你回来了吗?我们谈谈吧。”他顿了顿,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这是最后一次。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秦时垂下眼:“好。”
他的确很抱歉。但他们之间,确实该好好的做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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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换了身得体的西服,习惯性的把玫瑰放进怀里。
一到中心区,他就去了跟沈岚约定好的餐厅赴约。
沈岚好像真的大病一场,不像以往那样凌厉霸道。他瘦了很多,就连向来红的热烈的头发都显出一丝内敛的柔芒。
听到秦时的脚步声,沈岚抬起头来,没有笑,眼神很平静。
秦时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沈岚眼睛看向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秦时,你很讨厌我吗?”
秦时摇了摇头:“没有。”
他从不讨厌任何人。
只是不讨厌并不是喜欢,他对沈岚没有爱情,对他甚至只有基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道主义爱护,承担不起他的满腔热情和孤注一掷的爱。
沈岚的眼睛有些红了,他狠狠咬住唇,抑制住想脱口而出的尖利质问,声音很低:“为什么是谢钧?”你明明谁都不喜欢,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他,而是谢钧?
秦时没听懂,心想,怎么扯到了谢钧呢。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想到了谢钧不情愿的要吃了他的样子,于是脱口而出:“强制匹配。”当然是谢钧比较倒霉碰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