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环修看了眼伤心到掉色的白水金,目光停留不到一秒便移开了目光。
医生边开检查单和药单边啧啧摇头,知道是白水金伤得王环修,“你们家属啊,是一点也不小心啊。”
“是是是。”白水金点头。
“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以后可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嗯嗯嗯。”
白水金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王环修:“你要掉我胸里了。”
白水金:……
王环修捏着白水金的后颈将人提溜起来。
医生还要继续往下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平时没轻没重惯了,现在……”
王环修声音冷硬,“骨折什么时候能好。”
突然被打断施法,回归到正题,医生愣了下,“这伤筋动骨怎么说也要一百天。”
“而且你这伤的是手,平时用手的地方还多,更要当心,以免磕了碰了。”
那还挺久的,白水金耷拉着脑袋,骨折应该挺疼的,他记得他室友浴室摔倒骨折去医院的路上哭天喊地,说自己要升天了,希望女朋友能忘掉他开始新生活,遗嘱都写好了。
连宿舍抽屉里过期的巧克力都有分配,给学校里的阿黄学长。
但阿黄学长是条狗,室友又善良又不善良的。
室友鬼哭狼嗷,王环修却非常能忍,小指骨折眉头都没皱一下,更别说哭了,从家到医院没喊过一声疼。
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管家叫得都比他撕心裂肺。
“老公哥,你不疼吗?”
王环修给了他一个眼神,叫他自行体会。
白水金:……
医生开好单子,治疗也都结束,取好药就能回家了。
贴心白水金上线,“医生,我老公哥有什么医嘱要遵守吗?”
医生摸着下巴,一副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模样。
白水金着急:“医生,你说呀。”
说呀,干啥藏着掖着呀。
医生看了王环修一眼,“离白水金灵巧的左右手远点。”
“……”
第8章
从医院出来,外面黑色的天空飘起了小雪,白色的冰晶掉落在地上,不到两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医院里面排排路灯将在空气中漂浮的雪照得分明。
白水面抿着嘴巴,无措地摸了摸鼻子。
突然下雪,可能老天也觉得王环修冤吧。
白水金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王环修的备用夹板绷带和一些伤药。
两人走出医院,一直在外等候的司机将车开到路边,从驾驶位下来帮二人拉开车门。
白水金道了谢,弯腰爬进车里,此时王环修已经在另一边落座,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中央扶手箱,男人上车后便磕上双眼闭目养神。
车厢内没有打灯昏昏暗暗,白水金的自责在密闭空间中无限放大。
“老公哥。”
他坐在那里,因为个子不高,身形纤细,穿着羽绒服像个裹着厚棉被的小老鼠。
他之前也畅想过,要是好好吃饭,他一定能长过一米八,结果这辈子还是一米七六的身高。
没有任何东西完全属于他,只有他差四厘米一米八的身高一直伴随着他。
因为王环修受伤,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匆忙,白水金就在睡衣外面套了个羽绒服,现在脚上穿的还是家里的白棉拖鞋。
他穿着白袜子的双脚在拖鞋里抓了抓。
王环修没有睁眼,“什么事。”
冷冷淡淡的。
白水金声音闷闷的,“你以后还和我一起看电视吗?”
这时候了,白水金还惦记着他那个破电视。
王环修没说话。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唯一的动静,只有挡风玻璃不断工作的雨刷器左右摇晃的声音。
然而对方越是不回答,白水金的内心越煎熬,就好像整个人被丢进了一口灌满水的大锅,眼睁睁地看人在锅下烧火添柴。
白水金双手抱头,他要开始胡思乱想了。
“老公哥,你以后还陪我吗?”白水金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耷拉着脑袋,“我不想一个人看电视。”
七彩的头发一下子就哑光了。
王环修皱眉。
磨人。
可怜又带着祈求的声音,听得前面开车的司机耳朵都抖了两抖,怪不得老板手都被弄骨折了,也没碰这个矮冬瓜一根手指头。
换谁,谁舍得啊。
三两句带着自责的话语,听了气全消了。
难道老板的小手指就没有错吗?一掰就折。
王环修睁开眼,看着车厢内的昏暗,将视线移到白水金身上。
“那就别看。”
“不看我无聊,我还是想和你一起看。”
白水金的视线落在王环修的大腿。
王环修:……
是拍自己大腿比较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