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在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一个啦。”五条悟单手插口袋,下巴微低,墨镜下滑时露出倨傲的蓝眼,“到时候我当法官,你有什么要告的?”
野川季举手:“我可以告法官吗?”
五条悟:“当然不行啦!”
野川季:“那我没什么好告的了。”
五条悟先是对他打了个响指说“好的,本法官知道了。”然后转向千山代,拖着调子催促道:“那么请千山警官带这位犯人去执行死刑吧,是的,我们选择绞刑。”
……真是个笨蛋。
“野川季,跟我们走一趟吧。”千山代说,现在他的咒灵被五条悟解决,他本人也就没什么威胁了,将他带回高专交由上面审理是最好的选择。
“我可以跟千山走,但我很害怕那边那位黑心法官,可以请他离开吗?“野川季掀开刘海,用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可怜巴巴地望向千山代。
“现在不是你提出请求的时候。”千山代拒绝。
“好吧,”野川季已经走到咒灵的旁边,蹲下身抱起咒灵与躯体分离的脑袋,“这是我的咒灵付丧神,据说本体是平安时代某位术师头上的发带。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只是几毫升的液体,嗯,是用她的心脏榨成的。她进入我的体内后侵蚀了我的左眼,”野川季抚摸着付丧神左眼的黑洞,“将我的眼睛换成了她的眼睛,至此我们有了视觉共享。”
“其实不止是这样,我和她的呼吸、心跳、思想以及生命都成了共享物。”野川季将付丧神的头重新安回她的脖子上,“所以只要有一方还存活,另一方无论受再重的伤,都不会死。”
野川季的左眼疯狂溢出黑雾,这一团黑雾缠绕着付丧神脖子横断处,在将脑袋与躯体重新连上的一瞬间,“活”过来的付丧神猛然睁开眼,“季,辛苦你了。”它躺在野川季怀里虚弱道。
野川季贴心地摸上付丧神的脸,“我没关系。”
五条悟瞬间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好恶心啊小代你看他们!”五条悟掐着脖颈干呕,呕到一半想起什么,一拍脑袋佯装惊讶:“对了,野川季不是你的男友吗?他居然摸别的女人,你快点去杀了他们两个吧!”
这时候还要揶揄她!有点眼力见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可以吗?!咒灵活过来了啊!!!
“抱歉两位,有些事情的发生需要我来见证,所以我暂时还不能死。”野川季站起身,他的目光看向千山代:“千山,我刚才的话是认真的,等到你真的需要的时候,我可以跟你走。”
“你说谁会需要你?变态发什么神经?!”五条悟破口大骂,“还有你现在是想带怀里的丑八怪走吗?女朋友还在这里,你居然在她面前抱另一个女人,快点给小代道歉!”每个字都在为千山代着想,可连在一起从他嘴里吐出来就只剩煽风点火和幸灾乐祸。
“赶紧给我闭嘴,白痴!”千山代忍无可忍捂住五条悟的嘴,她抬眼看向野川季:“你难道认为我和五条悟会放任你离开这里?”她的神情和语气都淡然,比起她,激情开麦的五条悟反倒更像野川季的女友。
野川季意味不明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当然。如果你们非要跟来的话,死的可不是我哦。”他怀里的咒灵逐渐虚化化作星点,笼罩在他身上,野川季的身影开始消失,“真期待明天的到来,二位,明天见。”
千山代正要抓起黑刺朝野川季投掷,却被五条悟攥住手腕,他用眼神示意千山代将手从他嘴上移开,嘴巴得到自由后,他对千山代说:“没有用的小代,现在杀不死他。”
“为什么?”千山代放松手臂,瞥了一眼刚才野川季站着的发现,他已经完全不见了。
“我刚才去医院转了一圈,那五名学生已经有了要醒来的迹象,而且我发现他们身上和野川季存在某种联系,”五条悟说,“他们似乎和野川季共感了。”
“什么意思?”
“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纯净善良的人类,任何人身上都会因为负面情绪产生或多或少的诅咒,不甘心、嫉妒、憎恶……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在人类获得思想后支撑其活下去的动力之一,人类没有办法摆脱这些情绪活着。”五条悟叙事语气平静,像是早就洞悉一切且接受现实,但他眼里还是有一丝不爽一闪而过。
“野川季强行剥离学生身上的负面情绪,将导致其因为情绪缺陷而丧失保护自身的意识,从而被社会扼杀。为了维系他们‘正常人’的身份,野川季诅咒了他们。”
“他们与野川季签订契约,成了他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