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拾不解,“为何?”
“那时他不喜你女儿身为将,而且总认为你会待在我身边会害了我,所以曾为难过你。而你不喜他少年意气不听劝告执意出战,那一战,你失去了你手底下最英勇的一批将士。”
容拾轻叹了一声,“原来如此。”
容浚有片刻迟疑,“阿拾,那你还要见十一弟么?”
“自然是要见的。”容拾点头,“他曾折损了我手底下最英勇的一批将士,我肯定是打心底恨着他的。恨,也能让人记忆深刻,或许见了他我真能想起什么来。”
容拾的目光自容潜踏进殿内的那一刻便胶着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他数回,终究还是移开了目光。见到这位故人,她依然什么都未曾想起。
容潜向容浚行过礼后,又确定自己这位皇兄身体无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容拾,眸色晦暗不明,“容将军,自上次一别后竟已过了数年,别来无恙。不过你这些年的事迹,本王还是听了不少。”
容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不搭话,而是看向了容浚,“陛下,殿内气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容浚却拉住了她的手,“你觉得气闷,我让罗义吩咐宫人把窗户打开便是。外面天寒地冻,别出去冻坏了身子。”
容潜却沉不住气了,“今夜除夕,皇兄不与皇后一起守岁,却拉着容将军一起喝酒,言行如此关切,举止如此亲密,这是为何?”
“十一弟。”容浚的面色一沉,立刻喝住了他,“阿拾是孤心之所爱,孤与她之间的事由不得他人非议,包括你。”
“果然如此。”容潜冷笑,“你力排众议非要留她一名女子在军营之时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爱顾清娢。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装了这么多年,当初起事的时候还拿顾清娢当借口?”
容浚道,“你也知道孤只是拿顾清娢当起事的借口。”
“皇兄。”容潜瞬间败下阵来,长叹一声,“你身为帝王至尊,却倾注太多感情于一名女子,实非明智之举。容拾,她迟早会害了你。”
“那又如何?纵使有朝一日孤死于阿拾之手,孤甘之如饴 。”容浚下了逐客令,“十一弟,孤如今已无大碍,你也可以放心了,你先回府休息,明日你我兄弟二人再好生叙旧。”
容潜最终只能狠狠地瞪了容拾一眼,无奈地退了出去。
待宫人把窗户推开了以后,容浚才又替容拾斟了一杯酒,“十一弟让你不快,我代他向你赔罪。”
“齐王殿下是为陛下好。”容拾淡淡道,“陛下身为天子,本就不该倾注太多感情于女子,而是该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江山社稷之上,他只是当着陛下的面说出了其他臣子明哲保身不敢说的话而已。”
“孤知晓十一弟是为孤好,所以孤不怪罪他说了那些话。可是阿拾……”容浚目光真诚坚定,“我是真心想要做一位明君,让大业仓廪充实、百姓安居乐业。但我刚才说的话也是真心的,纵使有朝一日死于你之手,我也甘之如饴。”
容拾摇头,“陛下怎么可能死于我之手?”
这句话似乎取悦了容浚,他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对呀,我的阿拾怎么可能杀我?”
两人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着,直到容拾双颊发烫,头亦是有些晕乎乎时,她才意识到原来果酒也有后劲儿。
“陛下,我不能再喝了。”
容浚突然一把握住容拾的手,定定地看着她,双眸宛若一把火般仿佛能把她灼烧殆尽。他掌心的温度亦似火,灼灼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到她的掌心直至蔓延全身,让她全身滚烫,燥热不已。
容拾挣开了他的手,不敢再与他对视,起身走到窗前,冷风拂面,整个人才没那么燥热。
容浚走到她身后,灼热的气息再次让她慌乱。他却丝毫不觉,指向了西北的方向,“有份礼物想要送给你。”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便打破了夜的宁静,烟花从天空划过,让夜亮如白昼,绚烂无比。
容拾的脑海闪过一丝熟悉的场景,在别的地方,她曾看过更美丽的烟花。
容浚替她拢了拢鬓边微乱的碎发,脸上充满了期待,“阿拾,喜欢吗?”
容拾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容浚捉住了她的手,低头抵住了她的额头,笑出声来,“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傻姑娘,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烟花美丽,却转瞬即逝,谈不上喜欢。”
容拾只觉得他的触碰让她体内的那一把火越烧越旺,她想挣开他,却怎么也挣不来,反而想要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