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不过一盘游戏,崔承义也好,靖王和萧氏女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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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安偷偷前往西境援军被俘期间,皇帝就驾崩了,朝中有人把控着,贵妃党的人没能乘虚而入,圣上在最后时刻意识清明,写下遗诏,传皇位于靖王。
由于如今局势较乱,回京不久微安就登基了。
靖王登基后,很快重审罪臣李应琦和萧家的案子,终于萧家人和李首辅获得了平反,内阁的人泪流满脸,李首辅旧日的学生全都跪倒了他灵前,给他叩头。
萧柔和爹娘兄长们要回了旧日的萧家大宅,恢复皇商的身份,七哥和飞墨他们也获得喜讯,不日动身回京,一家团聚。
萧柔以前做梦不敢盼还有这样的日子,舅舅冤屈洗刷,萧家的一切又回来了。
她含着泪,摸着她院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砖,这一切,像是做了场梦似的。
本来她安心当萧家的姑娘,别的事暂时不愿去想。
她知道现在微安被迫草草当上了皇帝,肩上担子更重了,他未登基前,朝中就已经没什么支持他的世家,他的婚事,就算没有先帝叫板,也绝对由不得他任性。
皇后和四妃的重要位置,需得留给朝中几大根基深重的世家,而不是,落在她这样一个已经没有实际财力和地位与之抗衡的皇商之女的身上。
更何况,入宫妃子需得是清白之身这一条,她就不符合了。
虽然偶尔想起时,内心还是有些酸涩,但她从一开始接受微安的爱意,就已经想好这些事了,更何况她也不愿意进宫,不愿意同别的女子分享一个男人。
所以,就让这一切...成为一场梦吧。
新帝被众臣逼得,不得不开宴选妃那天,萧参来安慰她:“乖囡,看开些吧,进宫不适合我们萧家的姑娘,我们萧家的姑娘是要嫁给人当宝的,怎么能进宫跟别的女人争一个夫君呢?”
萧柔坐在二层水榭顶晒着太阳编着草龙,“爹爹你放心吧,经过了崔世子的事,我现在对感情很看得开,这世上没什么比家人能在一起,平平淡淡过日子来得强。”
“感情的话,”她看着水榭下粼粼漂亮的波光,“来时让它自然地来,它走也不要过分强求,这样就好。”
萧参大概是缺席了宝贝女儿好几年的成长时光,如今听她说这样的话,竟然悲从中来,擦起了眼泪。
萧柔停下手里的活,惊道:“爹爹你...哭什么啊?”
萧参泪目道:“我家柔柔本应活得肆无忌惮,想爱谁就去爱谁,就是天上的月亮,也有爹爹和兄长们轮番替你摘下来,就该活得一副嚣张专横的模样,可是现在...现在这样懂事的样子...让爹爹好难过...”
萧柔无语,不知道这是什么歪理。
就在父女在水榭亭上聊天之时,宫里突然来人,说是陛下即驾临萧府。
萧参又恢复一副精明能干的皇商形象,带着萧柔前往前庭接驾。
新帝是携凤冠、金册以及皇后翟服过来的。
今天是他在宫中选妃的日子,她听闻宫中提前好些日子就在张罗这事了,弄得好生隆重,京中许多贵女挤破头地想要获得选妃资格,他却在这样的日子出宫,来到萧府。
“柔柔,朕问你,可愿意嫁我,和我相携一辈子?”
微安一袭龙袍,头戴天子冠,一来就所有人都得跪他,而他却亲自捧着凤冠,认真地问她。
萧柔被他扶起,环顾他身后那些身穿紫服纷纷低着头的宦官,疑虑道:“陛下...这样任性,不好吧?”
微安拉着她的手,“萧氏是惠淑皇贵妃的母族,世代贤良,为朝廷立下功劳无数,柔柔你完全够资格站在朕身边,当朕的皇后,并无不妥之处。”
“可是...”
不等她开口拒绝,他立马又道:“你应该清楚朕为人,朕不是那种愿意与女子周旋的人,所以,虽说要辛苦让你打理后宫,但日后大概也只需管管宫女的事罢了,与其把人往后宫里摆,荒废人家的一生,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册封。”
其下之意就是,他会为她,虚设后宫。
那些紫衣宦者闻言,眼波微动,却依旧只是维持着垂首侍立的姿势。
她爹和萧家其他人听了新帝的话,都露出惊愕的神情。
实在没有听闻过历朝历代有哪位皇帝会为一女子虚设后宫的。
不等萧柔来得及做反应,萧参立马叩首道:“谢陛下厚爱,萧某日后必定全力协助陛下,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要是钱财上有任何难题,萧某自当尽力为陛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