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崔承义得了军功被封侯爷后,母子二人往后再也不用受欺负,有安稳的日子过了,不料他却抛弃糟糠另娶公主。
当时所有人都知道婚是长公主去求来的,永安侯一直充当了长公主争夺权势的棋子,就连崔燕恒的生母也知道,此事怪不得永安侯,所以才有后来的去苦苦哀求长公主,反被算计。
世子离开后,永安侯立马把门关紧,急急忙忙走进内间,按下了地下室的开关,将里面一套衣裙和一些军情机要文书取出,趁着无人的时候,跑到室外烧了起来。
“清娘,你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不该信错了人,又带着孩子跑来京城投靠吧,当年你若是不来找我,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你母子二人,虽然日子过得苦些,也不至于丧命!”
崔承义又烧了一把纸钱。
崔燕恒一直在偏院烧着祭祀的物品,松墨拿着那些烧剩的军情文书,来到他面前禀报:“世子,如你所料,侯爷果然心虚了。”
崔燕恒又投了一把纸钱,冷冷地瞥了眼那些烧剩的东西,俊脸漠然又冷淡,“娘,瞧见了吗?你至死都维护着的人,就是这么个玩意,你现在看清楚了吗?”
“不过,既然你希望我听话,孝顺他,那么,鸻儿也不会忤逆娘的意思,定会好好‘孝顺孝顺’他的...”
火光将他的半张脸映照得格外艳冶。
侯府的生辰晚宴,侯爷和世子都不出现,身为管事的萧柔,自然得收拾这个摊子。
“萧姑娘,怎么办?宫里来人了,侯爷怎么也不肯出现,世子他...世子也不见了,若是陛下因此怪罪下来,那...”下人们紧张地给她禀告着。
“宫里派谁来了?要不这样,你先去尚书府酒窖中取一些世子珍藏的好酒来接待贵客,顺便把大夫请到侯爷寝室外,多请些大夫,让大夫走正厅那条路,务必让宾客们看见,这样他们才不会觉得我们侯府有心怠慢,至于宫里的人,我亲自去接见,看看陛下对侯府的态度到底如何?”萧柔不慌不忙,将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安排清晰。
下人听了她的话,忙道:“宫里来的是二殿下。”
“二殿下?”萧柔如释重负,今日忙得精神绷紧以来,终于放松下来露了笑,
“来的人是二殿下,那就不怕了,他不代表宫里的意见,我亲自去接见。”
说完,她提腿就走。
绕从西苑花厅那条廊道的时候,遇上了正要往宴席方向去的崔燕恒,他打从她对面的那条廊道而来,二人隔着一个水池相望。
萧柔微微屈膝福身,就算行过礼,继续往前。
可她却敏锐地留意到,世子的目光从遇到她那一刻起,一直胶住在她身上,直到她走远。
“萧管事?怎么了?二殿下在前方等着呢。”身后的人见她停步,催促道。
“哦,没什么,走了。”
她觉得今日世子的眼神比起往日要更不寻常些,以往他都是直接无视她,一眼都不带看的,可刚才他见了她,好像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破防了,然后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正在爆发。
那边松墨也在催促崔燕恒:“世子?今日的宾客都在大厅等着呢,要快些过去了,哦,对了,马校尉和二殿下今日也来了,刚才萧姑娘走得那么匆忙,不知是去见二殿下,还是马校尉。”
“她见的是二殿下,微安大概要回来了。”他轻描淡写道。
松墨惊道:“微安公主?世子这些年千辛万苦都寻不到公主殿下的下落,竟然...”
“是啊,”崔燕恒叹息一声,“对于微安的事,她向来都比我清楚,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松墨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那...世子,你当初把萧姑娘留在身边,是因为萧姑娘害得公主殿下远嫁,死在蛮夷手里,现在既然查清公主殿下未死,萧姑娘找回公主殿下也算弥补了,世子你...能就此放过萧姑娘,也放过自己吗?”
“毕竟...萧姑娘对世子你,还是很用心的,小的跟着世子这么久,也没见你对哪个姑娘如此在意过,就算是微安公主,也不见你如此啊,既然你喜欢萧姑娘,何不好好待她呢?”
松墨又忍不住补了句。
崔燕恒听完,脚步都停了。
松墨以为他又要生恼,不料他只是展露出一片茫然:“你觉得...我应该好好待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