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些,赵青才看清小身影是一个小姑娘,模样和雅若有五六分相像,骑马时稚嫩小脸绷得很紧,脚下踩得马镫明显比雅若的短一截,看她们的眼神虽然同样防备但更多的是好奇。
雅若朝赵青伸出了手,意欲骑马带她,但赵青摇了摇头,将喘着粗气的陆漫推至身前,说了声:“先带她。”
雅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过陆漫的手将她带上马。小姑娘那边,另一位身体虚弱的同伴被扶上了马。就这样来回了一趟最后只剩赵青一人,雅若下了马,站在包房外看着小姑娘骑马朝赵青靠近。
面对陌生人小姑娘已不复先前的防备,羞涩的笑意在她的脸蛋上闪过,和雅若一样,她对着赵青伸出了手:“姐姐,上马!”蹩脚的普通话说的很甜。
赵青没有纠正她的称谓,艰难的上了马。小姑娘没有像刚才那样带着其他的同伴飞奔,而是慢悠悠的走着,对赵青多了份温柔,也给自己留下了问问题的时间。
“姐姐,你们从哪里来?”
“从四四方方的牢笼里面”城市的钢筋混凝土不就是囚禁灵魂的牢狱吗!
“那牢笼是什么颜色的?你在里面会难过吗?”
“牢笼没有颜色,会难过的。”
“那你别难过了,你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呀!”
“嗯,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阿希达,这是额吉给我起的,她说这个名字代表、代表、代表着永恒。”小姑娘思考着,接着道:“可我还是更喜欢额吉的名字,雅若在我们草原上代表的是月亮,月亮多美呀!”小姑娘羡慕的看着明月,提起妈妈,她觉得什么都是好的。
“月亮?不,她更像展翅翱翔的鹰。”看向远处注视着她们的雅若,赵青暗忖。
“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阿希达反问
“我叫赵青。”赵青没忍住摸了摸阿希达和妈妈一样的辫子。
“赵?青?你可以教我写吗?”感受到了亲昵的信号,阿希达向身后靠了靠。
“当然可以了。”人很难不被孩子的纯真打动。
下马之后,赵青对着一直再等候她们的雅若颔首示意,雅若神色不像初见时那样紧绷,也点点头回应。阿希达被赵青抱了下马,蹬着小皮靴扑进了雅若的怀里,亮着声音说:“额吉,阿青姐姐好漂亮,我好喜欢她。”说完把头埋在雅若的怀里,羞涩的不肯抬头。
怔愣了片刻,雅若低头笑着摸摸女儿的发顶,带着笑意提醒道:“没礼貌,要叫阿姨。”
抬起的小脑袋满是不解,嘟着嘴不服气道:“可是她就是姐姐呀!”
毡房外的灯光下,赵青注意到阿希达的脸蛋虽然也有红血丝,但整个人泛着苍白,嘴唇干裂着,没什么血色。她朝着雅若笑言:“没关系,她喜欢叫就由着她。”
阿希达的眼里好像布满了星光,心里更喜欢这个漂亮姐姐了。
雅若将其中一个毡房收拾出来,供赵青和她的同伴休息,还特意熬制了奶茶,烹煮了牛羊肉款待她们。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阿希达像快乐的小鸟似的,围着她们奔跑,跑累了就坐到雅若和赵青中间,眯着眼睛笑。
深夜时分,赵青被男人的咳嗽声惊醒,她睡眠本来就浅,身边挤着好几个人睡得并不安稳,扭头看见陆漫熟睡的样子,穿好衣服走出了毡房。
门外的雅若依偎在高大的男子怀里,低声啜泣着,留意到开门的动静,两人快速的分开,雅若掩去泪水,对站在门边的赵青介绍:“这是阿希达的阿布。”
男人是典型的蒙古族长相,身材魁梧,浓眉方口,相貌威武,头戴风雪帽,他将右手放置左胸口,微弯身行礼问好。赵青也弯腰打过招呼,随即走回屋,不再打扰夫妻两的独处时刻。
翌日的早上,走出毡房,就看见阿希达被男人高高的举起,笑的开怀。看见赵青出来了,她从父亲的怀里挣脱,跑过来牵着赵青的手,熟络的为两人介绍:“阿青姐姐,这是我阿布,阿布、阿布,这就是我刚给你说的姐姐。”
男人没说话,朝着赵青笑的憨厚,大手摸摸女儿的脸蛋,把阿希达的风雪帽拢紧。赵青认出了这顶帽子是昨晚男人带的那顶,没了帽子的遮掩,男人与年龄不符的少年白便显露出来。
吃过早饭,男人就骑着马外出,帮赵青他们寻找修车的师傅,从阿希达的口中,赵青了解到,她爸爸不会说普通话,但听得懂。
他主要负责放马,原本他是在马厂工作的,并不用像现在这样早出晚归的放牧,但为了陪伴阿希达,他放弃了,阿希达难掩失落的讲述。
历时两日车子才被当地的师傅修好,一行人计划明天就离开,将手里的现金凑在一起,只留应急用的,悄悄的放进了雅若毡房的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