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这点指望就全系在钰儿身上,指望着他为侯府开枝散叶, 这赵氏倒好,生生地断了我这点念想……哼,她不乐意,自然有的是人前仆后继,我看啊,就随她去好了,赶明儿我再亲自为钰儿挑选几个品貌身段好的,替了这赵氏的位置!”
茶茶一听,心想坏了,她原本是来为赵嘉宁固宠的,怎么眼下听老夫人的口风,倒要将赵嘉宁当做弃子了,还要为世子另选新人,这岂不是分了赵嘉宁的宠爱么?
这怎么成,她可不想帮这个倒忙!因此连忙道:“回禀老夫人,这恐怕是不成的,一来赵氏美貌实在世间少有,您老人家就算再如何神通广大,怕也再难找出比她更为出挑的女子了。”
“二来世子对赵氏的宠爱那是独一份的,您也知道,他一向不近女色,却唯独对赵氏是个例外,既是例外,便是旁人不可替的,恐怕即使换了其他貌美女子,也很难令世子倾心。”
老夫人闻言陷入了沉思,手指一颗接着一颗地拨弄着佛珠,眉头紧紧锁着。
一旁的李嬷嬷这时也开始帮腔:“老夫人,我倒是觉得这个小丫鬟说得颇有几分道理,赵氏美貌过人,世子待她又是极为不同的,咱们前头不也计较过么,除了她啊,怕是再难别的女子能讨得世子欢心了。”
在李嬷嬷看来,赵嘉宁心性单纯,又好拿捏,世子对她又格外看重,扶持她是最合适不过的,这树栽到一半,眼看就要长成了,哪有砍了再换树苗的道理?因此她总是多为赵氏说好话的。
老夫人也有些被说动了,思量了片刻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呢,不如将人叫过来,我训诫她一番,看看效果如何。”
李嬷嬷想了想道:“不如叫留芳姑姑过来问话,这男女间的事,她最清楚不过了。”
老夫人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便教人唤了留芳姑姑过来。
留芳姑姑听了一遍事情始末,对老夫人道:“依奴婢的意思,老夫人叫人过来受训,这法子怕是不妥。一来她既然那么做,可见也不是个图谋富贵荣耀的性子,或是有她自己的小心思,总归不是个听劝的,您说的话她未必肯听。”
“二来是她或许惧怕您,担心得罪了您日子不好过,于是乖乖听话献身世子,可毕竟是受了威胁,心不甘情不愿的,别说风情,怕是服侍时身子僵硬,跟快木头似得,这样未免让世子扫兴,恐怕届时兴趣缺缺,不再让她侍寝,那届时老夫人您抱曾孙的心愿不是又要落空了么?”
一听到抱曾孙的心愿又要落空,老夫人的面色也不禁沉重起来:“照你说,我让人过来训诫也是不成了。那依你之间,该当如何呢。”
留芳姑姑虽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闻言娇笑了一声,眼波一横,眉眼间一段风流韵致:“老夫人若是放心,尽管将这事交由我去办,我保证让您和世子都满意。便是这次不成,世子念念不忘,对赵氏的宠爱必不会少,您抱曾孙那不是指日可待么。”
老夫人虽不清楚留芳姑姑到底会用什么法子,但她从前是教习过瘦马的,惯常用的,自然也是风月场所中的手段,她也拿捏不好这到底合不合适,但她抱孙心切,想着留芳姑姑的手段或许不光彩,但必定奏效,便也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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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钰甫一回府,薛剑便立刻迎了上来,神色焦急地道:“世子,茶茶刚过来说,夫人的情况不太对劲,让您过去一趟。”
薛钰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一边步履匆匆地往摘星阁赶,一边在路上向薛剑问明情况:“到底出了什么事?赵嘉宁她怎么了?”
“奴才也不清楚,好像是突然发了昏症,整个人意识不清,身子滚烫,一直喊热……”
薛钰脚步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薄唇紧抿,愈发加快了脚步。
等赶到房中,只见赵嘉宁神色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单,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连忙上前将人从床上扶起,这才发现她身上烫得厉害,几可灼人。
赵嘉宁觉得自己置身于火海,甫一触碰到薛钰冰凉的皮肤,立刻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可下一刻,燎原般的热浪又再度向她袭来,像是要将她焚烧殆尽一般,她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渴望,可她偏偏又不明白那是什么,于是说出口的,只能是:“薛钰,我好难受……”
薛钰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