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赵嘉宁几日后便让薛钰将她们遣散了,薛钰圈着她问缘由,她只闷闷地道:“不想她们陪……”
薛钰便笑道:“我知道了,宁宁不想让别人陪,只想让我陪,是不是?”
赵嘉宁:“…………”
她小声嘟哝道:“不要脸。”
“这就不要脸了?还有更不要脸的……”
“啊,你干嘛……门还没关呢,唔……”
——
薛钰发现赵嘉宁最近虽然不明着和他闹了,但整个人始终恹恹的,整日闷闷不乐。
明明服了药膳后也不再做噩梦了,怎么还是这样一副样子。
许是还在生他的气,不过薛钰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想,慢慢就会好了。等到她的气消了,也就好了。
赵嘉宁自从遣散那几名侍女后,一个人在屋子里,除了在院子里侍弄侍弄花草,整日里唯一能够做的,好像就是等薛钰议完事回来陪她。
期间她也去看过芸汐几回,虽然还是疯疯癫癫的,但瞧着气色好了不少,脸上也有血色了,眼睛缠着纱布,不似之前那般可怖,慕容桀还专门拨了一个侍女,叫佩瑶的,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她看佩瑶做事仔细妥帖,把芸汐照料得很好,虽然芸汐已经疯癫,但她跟她说话时仍是温声细语,可见是个品性好的。
赵嘉宁见此情形,也就放心了,心想慕容桀对芸汐倒还算有几分情意,不枉芸汐痴恋他一场。
不过她虽然来看望过芸汐好几回,可每回却都待不长久,只因她每回来看望她,薛钰总要在边上陪着,他不愿她多待,因此至多一炷香的时候,她便要随他一起回去了。
每回来她都会为芸汐带来她亲手做的糕点,这让薛钰有些吃味:“宁宁,你都没为我亲手做过糕点,你就这么喜欢她,待她这么好?”
赵嘉宁抿唇不语,心里想的却是:我对她好,也是在为你积德啊。
毕竟是薛钰把她害成这样的。
至于为什么从前没为薛钰亲手做过糕点,并不是不想,实在是她做的糕点味道还成,样子却实在称不上好看,她喜欢薛钰,自然不愿意被心爱的人看到短处。
不过这些她自然不会告诉薛钰,因此只抿了抿唇,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其实很想去外面走走,在这一方天地里,她实在被困得太久了。可如今她身子沉重,出门多有不便,何况薛钰也不会轻易同意的,兜兜转转了一圈,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在侯府的日子,这让她怎么开心得起来。
前一段时间她与薛钰如胶似漆,有他陪着,倒不觉日子难捱,就算整日都被困在等他回来,仿佛都是甜蜜的,可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生了去意,便不太敢和薛钰亲近了,唯恐到时候反而舍不下,又或许还在生他的气,总之没有以前愿意和他亲近了,连唯一能陪伴她的人她都不愿意与之亲近,那这日子,自然是越发没盼头了。
薛钰大概也看出来了,这日回来的时候给她带来几本话本,她正坐在妆奁前,他便弯腰从身后靠过来,贴着她的脸颊轻轻摩挲,从铜镜中看着她精致侬丽,却带有淡淡哀愁的一张脸:“宁宁,闲来无事,翻翻话本吧,你从前不是爱看这个么,倒是很能消磨时间,我见你这几日,像是有点闷。”
赵嘉宁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她这几日待薛钰总是淡淡的,不愿与他亲近,但又不敢明着忤逆他,只好给他碰些软钉子。
晚间薛钰在搂着赵嘉宁半躺在榻上,她这几日总推说身子不适,他也就没碰她,可如今时间还早,他又不困,于是便抱着赵嘉宁在榻上翻看兵书和一本《兵机要略》,并把之前带给她的那几本话本塞到她怀里,笑道:“宁宁也陪我一块儿看吧,都是时兴的话本,你肯定没看过。”
赵嘉宁起先是不想的,可听着薛钰偶尔的翻书声,又觉得她这般干坐在床上,实在无聊,听薛钰说那是时兴的话本,多少也有些心动,如此挣扎了一会儿,到底偷偷伸出了手,随意地抽过一本,慢慢翻看了起来。
起先那话本中的内容倒还算正常,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落难时偶然被一勋贵子弟搭救,自此动了春心,日日盼望着与他重逢,后来老天垂怜,总算让他们再次相见……
她也算看得津津有味,可越看到后面,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怎么那大小姐再次见到她的意中人后,口口声声说要报恩,报着报着,就报到床上去了……
他们还未婚配,怎的就在山洞里,破庙内,假山旁……行那等苟且之事!且言语之孟浪,举止之放荡,让她看得瞠目结舌,她都不知道,原来还能有这样多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