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
她嗔了他一眼,她嗓音本就软糯,如今语气带了点嗔怪,仿佛撒娇一般,越发显得娇媚酥软:“还不是当初陛下要将我送给薛钰……那般薄情,我这才生了陛下的气……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况且我屡次拒绝陛下,将您拒于宫门外,可您真不来了,我却并没有获得安宁与欢欣,反而更觉落寞,尤其是夜深人静之时,长夜漫漫,实在难捱……”
“更不用说如今我已怀有身孕,更应该好好与陛下过日子,若是再与陛下置气,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她忍着恶心将这一番话说完,可语毕却迟迟不闻慕容景有动静,忍不住偷偷抬头打量他,试探道:“陛下,您有在听我讲话吗?”
却猛地对上慕容景一双阴鸷的眼,一张被酒气熏染的脸,泛着不寻常的潮红,却依然掩不住脸上渐渐扭曲的恨意。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
手腕却被他死死拽住。
发了狠劲,像是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她从小娇养着长大,□□上从未受到过什么痛楚,即便是跟薛钰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也从不让她磕着碰着,她一向被保护得很好,因此是极怕疼的,这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疼……”
可慕容景却恍若未闻,依旧捏着她的腕骨,将她猛地拽至身前。
看着她因疼痛难忍而变得苍白的脸,他心里滋生出了一种扭曲的快感:“你不是问朕在不在听你说话吗?在啊,朕在听,朕好好地在听你说话,可你跑什么呢,嗯?”
赵嘉宁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她哆嗦着嘴唇,止不住地淌眼泪,她只是不明白,慕容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他端详着她,唇边慢慢爬上扭曲的笑意,看她越痛苦,他越觉快意。
手背抚上了她的脸颊,手指慢条斯理地划过她柔嫩的肌肤,明明动作还算得上是温柔,可赵嘉宁却颤抖得更厉害,像是被毒蛇蜿蜒爬过身躯,只觉说不出的诡异悚然。
“怎么抖成这样,嗯?刚刚不还投怀送抱的吗?怎么转眼就避朕如蛇蝎啊。”
“听夏德运说,你怀孕了?”
手上的力道渐松,赵嘉宁终于得以喘息,她一时也揣摩不透慕容景的心思,只能点头道:“……是。”
“哦?那你有身孕,几个月了呢?”
赵嘉宁神色一僵,牵强地笑了一下:“夏院判没告诉您么?”
慕容景摩挲着她的下颌,眸色深沉地打量着她:“朕要你,亲口告诉朕。”
手心渐渐渗出冷汗,不多时便一片濡湿。
赵嘉宁只觉喉咙发紧,一颗心剧烈跳动,像是要蹦出胸腔。
她此时的预感不太好,慕容景这个态度,多半是对她有所怀疑。
可她如今骑虎难下,他这样问她,她又能怎么答呢?
难不成全盘托出?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搏上一博,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思及此,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回陛下,臣妾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哦?是吗?”慕容景低头扫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那怎么,一点都不显怀呢?”
“陛下说笑了,四个月,哪能明显显怀呢?更何况臣妾近日孕吐得厉害,吃不下东西,人也跟着消瘦了,自然越发看不出了。”
慕容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忽然勾起唇角,阴恻恻地笑了:“是么?”
他伸手抚上了她的小腹:“这个孩子,真的已经四个月了?”状似思考了片刻,他忽然一抬头,故作不解地“呀”了一声:“可是四个月前,仕钰不是没跟你在一块吗?”
赵嘉宁头皮瞬间发麻。
那条蜿蜒爬过她身躯的毒蛇,似乎已经缠绕至她脖颈,正对着她“嘶嘶”吐着信子,随时都会猛地咬她一口。
赵嘉宁只觉一时连呼吸都不能够,她死死攥着手,强自镇定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依旧是阴恻恻地笑,像是在欣赏猎物徒劳挣扎的可笑姿态:“你知道朕是什么意思。”
赵嘉宁手脚冰凉,自觉事情已经败露,但她思前想后,并不觉得自己有何破绽,因此还是试图辩解。
“陛下,是,臣妾是跟薛钰有过一段,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夏院判的医术陛下是知道的,他既然说了臣妾已有四个月的身孕,那臣妾就是有四个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