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晴闻言由衷感慨道:“表哥你可真是……老谋深算。”
薛钰语气一沉,飞过去一记眼刀,皮笑肉不笑地道:“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秦晚晴连忙改口道:“不不不,是深谋远虑,深谋远虑。”末了到底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道:“表哥,那明日真的不用我坐上花轿吗?”
“不用,”薛钰淡道:“你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真想去,我还不让呢。再说让你真嫁给太子,届时岂非压我一头,你表哥我有这么蠢吗,嗯?”
秦晚晴:“…………”果然她表哥这张嘴,从小到大,就没人能在口头上占到便宜,也不知那赵嘉宁,是否也被他吃得那么死?
不过转念一想,若真被吃那么死,也不会不要他了。秦晚晴这厢正在幸灾乐祸,远远看到薛昶朝这边走了过来,看样子是与薛钰有话要说,便识相地略一福身,退下了。
薛钰立在薛昶的面前,低头恭敬地唤了一声:“父亲。”
薛昶看了他一眼道:“跟为父来一趟书房。”
等到了书房,薛昶从多宝阁前拿出一个紫檀木匣子,递给他道:“这个给你。”
薛钰伸手接过,皱眉道:“这是?”
“传闻郦朝末年,起义军首领李显忠被魏军逼军逼至凤凰山身亡,死前留下了一张藏宝图,是他起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笔财富,数额不菲,后来这张藏宝图几经流转,落到了我的手上,我把他献予陛下,本来想着若真能找到宝藏,便可充盈国库,也算是有利于社稷。”
“可惜圣上按照地图上所指示的地方派人去找,始终一无所获,渐渐的,也就没再把藏宝图一事放在心上,转而把那张藏宝图重新赏了我,说这藏宝图本来也只是传言,眼下既然找不到,那多半是传言为虚,若我还信这个,不若就留着以后当做传家之宝吧。”
“其实这传言我并不太信,只不过当时奉旨清缴起义军,差点丢了性命,还是因这藏宝图才侥幸不死,所以我总觉得这藏宝图冥冥之中,是庇佑我的,或许还真当得起我们薛家的传家之宝。”
“眼下你既要成家,也算终于长大成人了,为父今日就把这张藏宝图传给你,希望它也能像庇佑我一样庇佑于你,而且你向来聪颖,说不定能找到为父与圣上都找不到的宝藏,也未可知啊。”
薛钰手指摩挲着那个紫檀木匣子,想到自己因为赵嘉宁又再一次欺骗了父亲,可他还以为自己真要成婚,将一直庇佑自己的藏宝图都拿出来送给了他,一时心中多有愧疚,亦十分地感动:“多谢父亲。”
薛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父子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又有些感慨地道:“果真是长大了,肩膀如今这般宽阔,也是时候能撑起一个家了……先前倒是没注意,如今仔细一瞧,竟已比我高了。只是你长得并不像我,旁人若只见了我,定想不到,我会有这样一个漂亮儿子,其实他们不知道,你长得像你娘……”
说到此处,薛昶眼神黯了黯,他与虞容白虽只有一段露水情缘,但在心中早已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妻子,也终身没有再娶,只是她并不喜欢他,宁可隐姓埋名嫁给一个从五品小官当妾室,也不愿嫁给他……亦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有谁知道呢,总归斯人已逝,往事如烟,一切都过去了。
薛钰知道他每回一提起他娘,总是会分外伤感,因此他也从不会多问,只道:“虽然娘不在了,但我会替她好好照顾您的。”
薛昶欣慰道:“好孩子。”又道:“前段时间为父对你多有苛责,你不会生为父的气吧?我只是怕你被那个女人冲昏了头脑,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来。”
薛钰勉强笑道:“孩儿当然不会生父亲的气,我知道您都是为我好。”
他当然知道薛昶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爱他,这一点,在他几年前刚被薛昶找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刚被找回来的薛钰,与薛昶并不亲近,是后来一同出征时,他冒死救他于战场,替他挡箭,翻山越岭只为替他寻得一味草药,这才终于渐渐融化了他心里的坚冰,让他感受到父子之间的血脉亲情是无法割舍的,所以他才会敬他、爱他,真正把他当做他的父亲。
薛昶握着他的肩,轻轻按了按,笑道:“为父一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前段时间的事,我虽然是为了你好,但是态度却很强硬,一直没给过你好脸色,难为你还能不生为父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