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想留的人,不会走,想走的人,留不住。”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强求不得的,来去如沙,自由随风走。你若是有了更好的去处,我自然不会拦阻,断你前程。”她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这黄昏的夕阳一样,是温暖的。
可他却不知道,此时连玉心中真实的想法。
———屁哦,没有价值的人,当然不需要强求,有价值的人,那必须强求,死也得强求。
柏松诚恳地保证道:“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我娘说过,做人最忌讳这山望着那山高,一定要踏踏实实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
“以前那是没办法,被黑老大胁迫,才做了坏事。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
连玉瞪了他一眼,提醒道:“做什么好人?你跟着我,最重要的是听我的话。”
“那你不是好人?”柏松疑问道。
连玉冷哼一声:“什么好人坏人的,世间的事和人,哪有那么界壁分明,非黑即白的。”
“杀一人,而救千万人,救一人,而误伤千万人,谁又说得清哪个是好,哪个是坏呢。”
“那你……”连玉啪地一巴掌拍断了他的话。
又露出了刚才那种明晃晃的笑容,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当然是好人,还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好人。不然,怎么会把你从黑老大那个魔窟里拯救出来。”
“我这样的大好人,说得话当然都是对的,你以后可要好好听话哟。”
柏松悄悄腹诽,你这话也就能骗三岁的小孩吧,真是不好意思揭穿你。
“你包袱里是什么?”连玉的眼睛又瞟向了他怀中的包袱。
他下意识地往怀里紧了紧,低声回道:“是寒竹送给我的一些衣服。”
松柏真的好怕,她突然要打开包袱看一看,里边那块寒竹送给他的,专门用来缝制亵裤的白色布料,千万不能被她招摇过市的抖出来。
好在,她只是随口一问,好像并没有要打开看看的意思。
人依然在往前走,大门已在不远处。
“你要记住,寒竹是你的敌人。”连玉嘱咐道。
“可是,他对我很好啊。”柏松不太理解。
连玉:“他那是在用财物腐化你。”
柏松:“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啊。”
连玉站定脚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息道:“还是吃饭吧。”
———短短两个时辰,友军已经阵亡,不如回去多吃点饭,填补一下心灵的亏空。
第二日早晨,辰时未到,连玉就已经翻墙进来,等着上课。
然而,却被等在墙下的寒竹打了回去,他拿了鸡毛当令箭,对着连玉来了一套全武行。
声称:“公子吩咐,以后你翻一次墙,打出去一次,直到你学会走正门为止。”
连玉只得讪讪地又爬了出去。没有想到,寒竹这两手功夫,打起来,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连玉再一次感受到了,找一个正了八经的武学师傅的重要性。
从这一日开始,她便乖觉起来,老老实实走正门,规规矩矩地上课,学起东西来很快,掌握得也很好。
好到完全出乎孟泽深的意料。他甚至开始怀疑,之前那个刁钻的小姑娘,跟现在这个不是同一个人。
在经过了三天的磨合之后,连玉开始觉得孟泽深只教自己一个人,实在太轻松了,这简直是资源浪费。
她可是最见不得浪费的,便开始计划着,把飞霜和柏松一起都弄来。
在她的优良表现和冲破苍穹级别的马屁吹捧双重加持之下,打着“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的大旗,终于让孟泽深点头同意,把飞霜和柏松一起弄过来了。
然而又两天,柏松却因为身体虚,基础差,上课的时候完全跟不上,最后被发配给了寒竹,单独教学,打基础。
飞霜本就是个极为规矩的姑娘,学起礼仪来便是事半功倍,那些在连玉身上需要特别说教改正的东西,在飞霜身上根本不存在。
这也是因为连玉的灵魂来自于异世,早有一套成熟的社会认知系统,会悄悄地没有意识地排斥这个世界的社会意识。
孟泽深的教导,其实也只是让她发现了这个问题,然后学会了更好的伪装自己,去适应这个世界。
在武学方面,飞霜学起其他的不慎灵通,但是在剑之一道上,却仿佛开了天窍一般,一点就通,学过之后,还能够举一反三,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