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明媚,风也吹得刚刚好,纸鸢最后飞得高高的,柏乘头一回接过吴清荷手里的线,看着纸鸢在天空中悠哉悠哉地飘,等吴清荷玩腻了放纸鸢,二人就又去茶馆里听书,去街边看人斗蛐蛐,等街上有意思的东西都被吴清荷看个遍,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学堂最晚散学的那波人,也快要到归家的时候了,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吴清荷算着时间往回走,夜幕降临,两边的商铺开始给屋檐上系彩绸,末了还会在彩绸的垂下来的一端系上做工格外精致的香囊,大街小巷都逐渐俏皮起来,吴清荷走过时抬手戳了下铺子前的荷包,嘀咕一句:“还挺漂亮。”
“觉得漂亮,那让你牵着的小公子也给你绣一个呗,凑巧是女儿节了,不赶紧问他要点什么呐。”
廊下的女老板看见了就笑着打趣,吴清荷听完才想起来,这两日刚好是女儿节,女尊朝的传说中有对神仙妻夫,战神与鹿仙,传闻中二仙相恋的日子,最终被定为本朝的女儿节。
每到这时候,就会有不少公子们亲手绣香囊,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君,女君若对送她荷包的公子也有意思,那她就会随身携带,香囊也会成为二人的定情信物。
想到此处,吴清荷愣了会,什么也没说就往前走,反而是柏乘被这话吸引,若有所思地转眸,试探性地问吴清荷道:“你喜欢吗,我也给你绣一个香囊吧。”
“...那是女儿节的香囊。”
“绣香囊送给喜欢的女君贴身携带嘛,我知道这个习俗的,所以我也送你一个,如何?”柏乘侧头望向她。
说起来,吴清荷其实从没见过柏乘做针线活,她就见过他看账本算账,亦或是看些与之有关的书籍,就算他学过男红,离女儿节也没几天了,香囊能绣得那么快吗。
吴清荷自己思考了会,打量他一眼:“你当真会刺绣,几天就能绣好?”
柏乘安静了好一会,倏尔扬起嘴角:“只要你喜欢,愿意带在身边,我保准会绣好送给你,而且一定绣得很漂亮。”
——
逃学的事,吴清荷自是瞒不住家里的,但因着她身上的伤才刚刚好,倒也没人去罚她,一夜平静无事过后,吴府迎来了客人。
彼时吴清荷刚洗漱完毕,正打算往马厩去,可院内突然传来张姨的惊呼声,接着她便急匆匆奔进屋内,激动地催促吴清荷:“女君,快出去看看,是谁来咱们院里见你了。”
张姨平时鲜少这般激动,吴清荷看眼她的神色,忙不迭站起身来,边走边嘀咕:“是柏乘还是琴姐,总不能是...”
院外穿黑甲的中年女子像座山般站在那,吴清荷看见的瞬间便停住脚步。
“这丫头人呢,总不可日上三竿叫自己的师母站在这干等。”那女子说话时是懒洋洋,可开口的气势压得人抬不起头,她转身与吴清荷视线相撞,端详她片刻颇为满意地点头:“长得英气逼人,做事大胆果决,不愧为我选中的学生。”
来找她的竟是刘将军。
吴清荷虽觉得意外,但还是朝前几步行礼:“给将军...不,给师母问安。”
“过来罢,上一回我来你家,忙着和你娘商谈你入营的事了,未来得及见你,这算是我们师徒正式见面,往后我们可得有很长一段相处的时间,我选你当学生,是看中你身上有大将风范,你入我麾下,我必会倾囊相授,不遗余力地栽培你。”
刘将军含笑摸她的头,吴清荷听完心头一暖,认真地躬身行礼道谢:“多谢师母,不过您今日来,所为何事?”
难道是因为她前几日摔了刘辰的事而来么,但刘将军看着不像是来责备她的。
“我那日听闻你在马场与辰儿玩摔跤,才知你身体已经好到可以骑马了,既是能骑马,那许多事都可做了,我虽答应你娘,开春才可把你带走,但习武的事,总是宜早不宜迟,因此我从现在起就要时不时考你的骑术与箭术,你可同意?”
她说这话时便收起了笑容,极其严肃。
吴清荷眼前一亮:“当然同意,求之不得。”
“好!现在就骑马,跟我回军营,那里可有全京城最大的马场,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刘将军在前,如一阵风掠过,她的马高大健壮,刘将军轻松地翻身上马,吴清荷牵着月亮紧随其后,二人骑马穿过半个京城,直到吴清荷能看见如黑云般乌泱泱一片在营中习武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