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如今再看到,让吴清荷忍不住眸色一暖。
她舍不得移开眼,驻足看了好一会,而后又看看手里的箭,问他道:“柏乘,想不想玩一会投壶,我教你。”
听见吴清荷喊他,柏乘眉心微动,眨眨眼抬起头看看她,随后笑着摇摇头:“不了,我坐在这里看你玩就好。”
“好吧...”
似乎...如今没有柏乘的陪伴,什么游戏带来的乐趣都会减掉一半。
吴清荷怏怏地回过身,将手中的箭再度投出去,“嗒”一声,毫无悬念,她的箭又落入壶中。
“嗒。”
“嗒。”
...
院子里不时传来箭掉入壶里的声音,在柏乘的眼里,吴清荷就是动作懒散的小猫,可偏偏这小猫每一回投出的箭都不落偏,这显得她懒散中带几分神气,可爱得让他忍不住想亲,他落在纸上的每一笔都刚刚好,不出一会,一个投壶的少女便跃然于纸上,灵动活泼。
柏乘嘴角噙起满意的弧度,吴清荷其实早猜到他在画什么,但此刻看他笑得这样甜,大半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走,开始好奇他画得如何。
画刚画完,柏乘的面前突然一暗,他抬起头,发觉是吴清荷走了过来,低头观察他纸上画的东西。
“你怎么不继续投壶了?”
柏乘在她面前不遮遮掩掩,但面上还是泛起一点淡淡的粉,小幅度地将画本往前推了推,好让她看个仔细。
“老是投中,没兴趣,不玩了。”
吴清荷简单和他解释一句,随即将画本拿到面前仔细看起来,画中的她肩膀缠着绷带,另一只手捻箭,勾勒身形的线条利落干净,整幅画简单却又活泼。
“喜欢吗。”柏乘怀着期待轻声问她,吴清荷点点头。
“当然,好看,我很喜欢。”
她简洁直白的回答令柏乘心头一暖,他喜滋滋地站起身,将画本翻过一页页,大大方方给她展示自己近来画下的东西。
“喜欢就好,这本里的都是近一个月内画的,还不算多,我家里还有一箱子,你要是想看,明日我就回家去取,里边都是你骑马射箭,玩闹休息时的样子。”
画本里,有她最近喝药时皱眉的样子,也有她在院中午睡的模样,他画画好想不为画别的,只围绕着她一个人画,所以画的越来越生动好看。
画她,是柏乘爱做的事情,三年的分离剥夺他好多快乐,他要加倍补回来。
“我还记得你在灯会时送我的灯笼,那灯笼的每一面上都是我,我看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真好看。”
“你如果喜欢,我就为你多画几盏,你想要多少我都画。”
柏乘低头笑了声,悄然靠近环抱住她的腰身,软绵绵地依靠着她一块欣赏画本,谁知吴清荷将整本看完,忽而牵起他的手往书房走,一时让他猝不及防。
“去书房干什么,你现在就想要灯笼吗?”
“不是,是我突然觉得画画有意思,想要画点什么。”
“但是你的手臂...”
“无事,只是稍微画点什么,伤不着肩膀。”
投壶的游戏中止,吴清荷一下子又坐回书房里,柏乘便和她坐在同一张椅子上,侧眸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挪动手臂,抬手用蘸墨的毛笔在纸上落下一个墨团。
“小心一点,不要伤到自己的肩膀。”柏乘边扶着她的肩,边好奇地垂眸望去,看她在纸上落下奇奇怪怪的线条。
她画画时表情也很认真,虽然画出的东西稍微有些一言难尽,柏乘在私塾时,是专门学过琴棋书画这些的,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吴清荷年少有学画的时候,便非常包容,小声地提示夸赞她。
“对...画得很好,手腕稍微动一下,就能画得更好了。”
“这里的墨团晕开,不是你的错,是墨的错,我再给你研墨,你用更好的墨,画出来的也就更好。”
吴清荷在柏乘的夸赞下越来越有自信,动作也越发快,柏乘看着她画出的奇怪东西,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即很是宠溺地亲一下她脸颊,眼底盛着今日明媚的阳光。
“清荷,你画的东西,让我想起小时候,咱两逃学,被尹夫子罚着互相画花脸,结果你在我脸上乱画,把我气哭了的事情。”
柏乘靠在她的肩膀上,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说这话时还有些怀念意思在里头,吴清荷动作一停,回想了一会后,开始为自己辩解。
“可我不是乱画,夫子要我画的花脸,我画的明明就是花脸。”
“好,那不是乱画,就是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