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故意要说那种话的,我能看出来。”
吴清荷非常迅速地打断了阿羽的话,阿羽闻言愣怔片刻,随后赶紧点头:“是,下官明白。”
一个多月未见到他,再见时发觉得他的脸色依旧是病态的白,而且...她觉得他好像又瘦了点,可她记得那一晚,柏乘躺在她身边时,她抚过他的脸颊,觉得他又快要和从前一样,脸颊软软糯糯的。
心中有种酸胀的痛,她很不是滋味地停下脚步,片刻后转过身看一眼远处,语气不确定地问道:“我该怎样做,才可以让柏太傅同意让我和从前一样照顾柏乘。”
四周寂静无声,阿羽低头看一眼自己,片刻后抬头轻声道:“将军,您是在问我吗,下官不清楚您从前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没法给出合适的建议。”
吴清荷看她一眼,温和地抿了下嘴角,拍一拍她的肩膀:“无事,这本就是我该独自面对的难题,你不用太在意,一会好好准备与胡人的比试就行。”
听到与胡人的比试,阿羽的眼睛放出光来:“是,将军!”
未时一到,宫人就敲响了草场前的锣鼓,“咚!”一声,草场周围的谈笑声立刻消失。
“胡族使团到!”
宫人喊了一声,穿着胡族盔甲的胡人们便面色严肃地排成一长列进来,胡族骑马狩猎征战,骑术越好越得人尊重,打马球与赛马皆与骑术有关,于别人而言是郊游玩耍,于她们而言,却与尊严挂钩,胡族在接到这个邀请时,就把此事当作又一场战争。
她们进来时,对面的文武百官亦是寂静无声,只等圣上落座时,众人才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是出来游玩,便不要拘着,打马球可以即刻开始了,大家务必与胡族友人们一道玩个尽兴。”
打马球,便是骑在马上,手握长杆奔过开阔的草场,将小球打入对手的球门即为赢,吴清荷肩上的伤还未好透,因此与胡族打马球的,只有两位副将与兵部的新兵们。
第一轮出场的就是阿羽和阿悦,两姐妹身穿软甲,骑在高壮的战马上,对面则是在朝堂上硬要同吴清荷比试的兰娜与另一名胡族将军,几人的身份彼此都了解,因此比试一开始,就谁都没有客气过。
“吃我一杆!”
兰娜率先冲了出来,对着球一击,骑马奔过,可在小球将要进门之前,阿羽阿悦二姐妹便格外默契地朝后退,一齐出手拦下小球,转瞬之间扭转局面。
“咚。”
紧接着又是一球,亲姐妹间的默契是兰娜与她的搭档所不能比的,不多时,三球进门。
官员们纷纷鼓起掌来,还一齐小声谈论起来。
“头一场就赢了,我还以为,和胡人打马球,我们必输无疑。”
“怎么会输,今时不同往日了,这两位副将,还有待会要上场的兵部新人,全都是吴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她常组织大型的郊外狩猎作为考核,只要是经受过这样训练的士兵,都与胡人一样精通骑术。”
一个时辰之内,朝廷这边五场只输一场,有的官员嗓子都喊哑了,连连称赞道:“当真出色,不愧是打胜仗的队伍!”
“今日这比试,真叫人看得畅快!”
这边是一片欢声笑语,而胡族却是诡异的安静,等最后一组打马球的将士灰溜溜地归来,兰娜最是忍不住,抱臂起身,用胡语骂人:“真是废物,可汗是白养你们了么!回去就不要再在军中了,都去给我放羊!”
说话间她就拔下腰间的马鞭,左贤王兰图纳沉声道:“够了,小妹,不要再丢脸。”
兰娜慌忙将马鞭收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站好,皱眉小声道:“姐姐,她们...”
“你刚刚也输了,上一回,你要与吴清荷比试,结果你的每一招都被她看破,你更废物些。”
左贤王指着她冷声责备,半晌心痛地叹口气:“要是老二老三在的话就好了,我们不会输那么难堪。”
说到这,她又看向兰娜,似乎拿她和记忆中的妹妹们对比:“你半点不如你二姐和三姐,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赛马吧,若再不赢几场,我们只怕没脸面见可汗了。”
五场比试全部结束,吴清荷垂头记录完每人的优缺点,再度抬头时,便看见赛马将要开始,十余人骑在马上,停在草场的最边缘,只待锣鼓一响,她们就会冲出去骑马跨过数道栏杆,第一个到达终点的人,便算胜出。
人群之中,兰娜的身份最高,因此她带来的马最好,是匹黑色的汗血宝马,只不过,骑着这样一匹好马的她面色严肃,就好像在面对一场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