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推开墨砚尘。
他应该正视自己的心。
他应该告诉墨砚尘一切,告诉他,他爱他。
告诉他,他做的一切远离他的事,都不是发自内心的。
他大错特错,错在自卑,更错在一时冲动;错在隐藏,更错在爱却不言……
都是他的错。
墨砚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爱你,只要你下来,我保证,我以后都不推开你了。
从今往后,我只陪着你,你不是想把我关起来吗……只要你下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可惜,一句句发自真心的道歉与迟来的表白,始终未穿过阴阳两界的限制,进入被道歉人的耳中。
可悲,当许念安大胆对墨砚尘说出我爱你时,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已阴阳两隔。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上到地下的距离,而是他与他这不过分毫的距离。
「是我站在你面前,大声诉说我对你的爱,你却再无一点听进去的可能。」
许念安悔恨地倒在墨砚尘脚边,透明的胳膊紧紧环住墨砚尘的腿。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会穿过?
为什么阻止不了?
谁能来帮帮他?
帮他把墨砚尘带走。
他不要墨砚尘来找他,更不想他最爱的男人,最后落得个比他还要惨烈的下场。
收好照片,墨砚尘闭眼,零碎的笑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
安安,别怕,我来了。
墨砚尘!
觉察到不对,躲在暗处的江云锡急步上前,冲向墨砚尘所在位置,千钧一发之际,万幸他出手抓住了墨砚尘的手臂。
原以为墨砚尘只是上来透透气,他也就没打扰。
直到……他扫视到墨砚尘走上楼梯台阶。
猜到墨砚尘可能想不开,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为了尽可能避免被发现,他只能先藏身,再悄悄移动,生怕墨砚尘情绪不对又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墨砚尘!”
“放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这样?”江云锡边斥责,边使力拉墨砚尘上来,“你个…傻逼,能不能……清醒清醒?”
江云锡使出浑身解数,艰难的咬着牙道。
但墨砚尘的另一只手却在尝试扒开江云锡拽着他的那只手,“快松手。”
第一次如此决绝让江云锡松手,是因许念安去世,他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念头……
但第二次让江云锡放手,却不全是许念安的原因。
而是墨砚尘比谁都清楚,栏杆后的地方不大,江云锡所处空间也有限,如若不及时调整、再这么下去,他极有可能把无辜的江云锡带下去。
“云锡,谢谢你。”墨砚尘淡淡一笑,甩开江云锡前,与江云锡做最后的告别,“保重。”
说罢松开紧握他的手,浅笑着望了江云锡最后一眼,墨砚尘放松地闭上沉重的眼皮。
第8章 脱离危险
墨砚尘!
许念安同时跳下,紧追上墨砚尘。
急救室内,医生护士一脸凝重,手中的手术器材还在努力发挥作用,手术过程中,屋内的一众医生护士时不时屏住呼吸……
手术结束,医生将手术刀归位,片刻的休息后,转身走出充斥着压抑紧张与满是消毒水的手术室。
来到室外、被耀眼灯光照到的那秒,身上四处袭来的焦灼与不适顷刻间烟消云散,医生长叹一口气,将咽喉中残存的不适感纷纷吐出。
而又一次历经煎熬等待的江云锡,也在手术室被打开时来到手术室门口,“他……”
“放心吧,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如释重负,安慰道担惊受怕的江云锡。
还好他在发现墨砚尘有自杀想法时提前打给了消防队;也幸好,消防队提前赶到,并做好了一系列保护措施。
才没危及墨砚尘的生命。
“那就好。”
得到墨砚尘无事的消息,江云锡那紧张到恨不得跳出肚子的心,才又再度恢复如常。
特么的,江云锡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暗骂——
墨砚尘你个傻缺,不让我得个心脏病,你是不心里不得劲?
不对,除了心脏病,估计还得再来个高血压。
玛德,到底是没想到,多年的低血压,竟以一种离谱但好像有用的方式被医治。
好样的(微笑)。
此后的一天,墨砚尘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许念安也是如此,不过与墨砚尘不同,他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从墨砚尘被送往急救室,他便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墨砚尘在哪儿他在哪儿。
这一天,他除了疲惫时会在墨砚尘怀里趴一小会儿;其他时候,他都会跟现在一样,坐在床边,一遍遍注视墨砚尘那张脸。
他想将这张脸完完全全刻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