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江云锡,正陷入自我与他人怀疑中——
宝宝?
是在叫他?
江云锡嫌弃到眉头紧锁,张望了下四周,只他一个人。
所以,就是在叫他?!!
江云锡惊出表情包。
拜托!他可是钢铁直男。
这要被别人、尤其是他或者对他有意思的女孩听到了,他就是把东西南北四个海都跳个遍都说不清。×l
追上陆毓轩,江云锡出其不意给了还沉浸在窃喜的人一拳,“陆毓轩,你是来医院的路上把脑子扔了?还是晚上没注意,让脑贩子把你大小脑盗了?”
“让你偷了。”并且,这个傻不愣登、没头没脑的脑贩子,还顺带着把他的心捎走了。
想到这儿,陆毓轩认命般扶额。
反正就是,不管他怎么明示暗示,这个江憨憨,就是不懂自己什么意思。
“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砚尘吧,你刚才和他聊天,他说什么了?”
提起墨砚尘,江云锡一改嬉笑模样,神色也在顷刻间变得凝重起来,“许盛说,许念安已经走了。”
“所以,砚尘知道了?”
“嗯。”
“那他…”陆毓轩顿了顿,没把话说下去。
江云锡懂。
就算陆毓轩不说,他也清楚陆毓轩心里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墨砚尘。
了解墨砚尘的人都知道,没有许念安的墨砚尘,好比一朵被太阳抛弃的向日葵。
慢慢失去生的希望……而一旦生气消失,那向日葵的结局,大概率就是枯萎。
另一边
寂然无声的病房内,一道颀长却透明的身影正静静立在病床前。
得知真相,他第一时间赶到墨砚尘家,但却怎么都没找到墨砚尘的人。
就当他要离开这里时,他猛地记起自己还有个地方没去——
他曾经住过的房间。
果不其然。
没等许念安踏进,混杂了各种东西的味道便扑鼻而来,他别过头不停咳嗽,等到稍缓过神,才捂住口鼻踏进。
除了屋内的陈设还和他离开时一样,其他地方,比如床尾和桌前,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酒瓶堆在一处,无数的空烟盒堆起来能有一个小山丘一般高。
而让许念安更崩溃的,远不是这些。
最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地上还未来得及处理的血迹。
血?
难道?
许念安转身,飞快冲下楼,赶去就近的医院。
到医院,他又一层层找起,找到十楼时,他无意看到了从病房出来的许盛。
许念安垂眸注视着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渐渐地,晶莹的泪水无意识地顺着同样惨白的面颊滑落。
不过短短几天,他竟已经快认不出墨砚尘了。
该有多累。
才能让他的阿砚,从几天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警察,变成如今这个自暴自弃的人。
“墨砚尘。”许念安张了张嘴,一张泛白的嘴唇不住颤抖。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
许念安凑近墨砚尘,即便除他之外的人听不到声音,他仍蹑手蹑脚趴到墨砚尘怀中。
生怕动作一大,就会吵醒墨砚尘。
过后他仰起头,情不自禁地在墨砚尘脖颈上落下看似轻柔实则深沉的一吻。
多好啊……
这温馨有爱的画面,许念安在生前幻想过无数次,从墨砚尘把他带回家那天,他每天都在期盼这美好一幕。
可惜最后,可惜直到死,他都没有这个荣幸。
又或者,不是他没有这个机会,而是他“不识好歹”,一次次推开向他走来的人。
“安安——”一道猝不及防的男声响起,墨砚尘睁眼,猛然从梦中惊醒。
额头的汗珠一滴滴掉在被子上,方才的噩梦让他惊恐地大口喘气,等到意识回笼些,墨砚尘起身环顾了下四周。
“别怕,我在呢。”许念安急切地想要抱墨砚尘给人安慰。
以至于他完全忘记,自己是魂魄之身。
下一秒,许念安的胳膊直接穿过墨砚尘的身体,上身倒在墨砚尘身后。
穿过去了……
抱不到墨砚尘了。
许念安把手举过头顶,当看到自己的双手被灯光刺穿时,他一脸无措。
“墨砚尘……”许念安又不死心地去抱墨砚尘,但结果都是不出意外地穿透墨砚尘。
为什么?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一遍遍轻唤,一遍遍无人回应。
终于,许念安再也绷不住,所受的委屈,爱却无法相守的心痛,在这一刻化为泪水,不过分秒,许念安便泪流满面。
“若知道放走你的结果是阴阳两隔,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你一点逃走的机会。”墨砚尘哭着把许念安的照片放进怀里,“都怪我,是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