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我都心里有数,萧虎与萧瑞虽然是父子,可萧虎更疼爱他的小儿子萧珏,萧瑞如果跟在萧虎的身边,是很难继承定远侯爵位的,他只有跟着我,才能谋出路。”永安低声道。
荀瑾张了张唇,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永安的神色,又咽了回去,道:“既然你自己做了选择,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早些休息,我想,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
*
傍晚,一封皇帝诏书来到了灵泉关。
册封永安公主为永安长公主,赐东陵之地,赏黄金万两,新宅一座……
册封平北将军萧瑞为平北侯,赐万户,赏黄金五千两,新宅一座……
新皇帝令永安与萧瑞回京述职,二十万大军原地待命。
此诏一出,永安已被逼到绝境,若是她俯首认命,陆言就彻底坐实了这皇帝之位,以后再想有所动作就难了。
十年筹谋,永安怎能眼睁睁看着化为乌有?
九月二十,永安回到青夏军营,在二十万大军面前,亲自揭露了陆言谋害沈章、假冒皇嗣之事。
“他非皇族,本公主才是先皇唯一嫡系血脉!陆言谋害先皇、暗杀皇脉,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贼!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只要本公主在一日,就绝不能看着他欺瞒百姓、为祸朝纲!”
萧瑞在永安面前单膝跪下,“末将愿跟随公主,诛杀叛逆!”
二十万大军中,提前就已经安插了人手呼应。
此刻,萧瑞声音下落,台下立刻有人响应。
“跟随公主,诛杀叛逆!”
“跟随公主,诛杀叛逆!”
“跟随公主,诛杀叛逆!”
“……”
声音一次比一次高昂,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一起呼喊。
对于军队来说,战争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对于将军来说,战争是权力重新洗牌的机会。
对于普通的小兵,则是用生命来做的一场豪赌。
纵然有不愿意战争的,可在越来越多人的狂热之中,他们也选择了跟从。
二十万大军,出师有名,直指上京。
沈兰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望着窗边血红的残阳,听着承渊传来的消息。
“姑娘,让我带您离开吧?永安公主会牵连您的。”承渊道。
沈兰沉着眸子,许久,她道:“承渊,你走吧。”
“姑娘……”
“我的私心是想让你留下来,为公主向陆言传递假消息,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不想利用你,让你成为一个叛主的人。你自己走吧,回去告诉陆言,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会跟着公主一起回到上京,让他给我一个交代。”沈兰平静地道。
承渊看着沈兰,没有动,“我收到的命令,是保护您回到上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的安全对我来说是第一位的。”
“你已经出色的完成了这个命令。”
“可是您还没有回到上京。”
“你留在这里,只会被我当做对付陆言的一枚棋子!”沈兰攥紧拳头,狠决地说道。
承渊顿了顿,忽然在沈兰面前跪下,“您把我当做棋子,是您的事情,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事情。我不会离开,如果姑娘您真的为我着想,请让我继续留在您身边。”
他越是如此,沈兰越是愧疚。
她不再看他,“随你吧。”
是夜,承渊照样将给陆言送去的信先交给沈兰预览,这一次,沈兰没有接。
“不用给我看了,你的信送不出去的。”
今时不同往日,公主如今已经举起义旗,兴兵讨伐。
她早就知道承渊是陆言的人,为了防止军情泄密,她必定会严防承渊。
承渊迟疑了下,将信收回,默默出去了。
回到房间,他将之前写的信烧了,重新写了一封。
只有简单的五个字。
【沈姑娘安好。】
*
永安公主是习武之人,清除了体内的毒之后,外伤好得便更快了,她亲自带兵,挥师东进。
燕城守将,不知内情,一路放行,直到通关了几十座城池,来到兰州府通阳县,皇令才传到前线,通阳县一个几千人的小县,一时间,涌进了兰州府两万兵马,两军对阵。
沈兰虽然只伤到了腿,但她的伤势要比永安严重得多,一直在躺了半个月才能够下床走路。
永安公主给沈兰留了一队人马,荀瑾也留在沈兰的身边保护她。
是夜,沈兰坐在书桌前,看着军中传来的战报出神。
永安公主虽然现在一路凯歌,但是当燕国朝廷反应过来之时,恐怕硬仗就要来了。
尤其是这次出兵,定远侯萧虎手下的虎威军没有出马,虎威军的人数不多,只有两万人马,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