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澜王请了静心寺的姑子来认,那姑子也认出了太子身上的胎记,皇帝高兴得不得了,滴血验亲之后,当场封为了太子。”
沈兰惊讶,她只知道太子之前一直生活在民间,还以为他是在民间游历,没想到竟是遗落在外面的皇子。
但是……
“这件事和我兄长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我只是听说那日你兄长也在,在太学院的时候,他好像和太子的关系极好,大家都以为他会飞黄腾达,没想到竟然……”
沈兰抿唇,“定远侯府的二公子曾经说过,太子与我爹有些交情,想来也是因为这个,他在太学院时才会与我兄长交好。”
“我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儿,只是觉得,若是你爹真的和太子有交情,你兄长出事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帮忙呢?”
这话,又戳到了沈兰的心里去。
太子愿意送她万金之礼,为何出事的时候却没有帮帮兄长呢?
如果太子开口,也许兄长就不会死。
沈兰垂眸,沉吟许久,“也许其中有什么缘由,我们也不好随便揣测。”
唐婉叹了口气,“也许,太子也是觉得当初没能救你兄长,心怀愧疚,所以才会送了你那么多东西。”
可不管她们如何猜测,真正的缘由,只有太子本人才知道。
香满楼,软香阁。
清瘦白净的男子轻咳了两声,脸上透出几分病色的红晕。
他坐在窗前,此刻窗子大开,将前面的淮清河段揽入眼眸。
元福端了杯热茶来,道:“爷,您这两天身子不好,还是别吹风了。”
反正日日的瞧,也没见沈姑娘出来过一次。
“她今日回来了。”荀瑜接过热茶,轻抿了一口,眉眼里泛着餍足的笑。
方才,沈兰与唐婉携手,一起上了那艘小船。
她离他那么遥远,只是河岸边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身影,荀瑜只能看到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绿的纱裙,又清雅又温柔。
他仿佛能够想象到沈兰穿着那件衣裳的模样,眸中缱绻温柔。
只要能这么远远的看着她,他就很知足了。
元福往淮清河那边多瞅了两眼,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他觉得自家主子是真的魔怔。
那位沈姑娘是漂亮,可上京里,漂亮的世家贵女多了,她也并非最惹眼的那个。
不过主子的事,他是不敢插嘴的。
“爷,您之前派去衡州府的小德子回来了,在府里等着觐见呢。”元福提醒了句。
荀瑜难得感兴趣地问:“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没有?”
“奴才没多问,但看他的模样,应该是查到了些什么。”
“是吗?”荀瑜站起身来,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的冷意,此刻的他,和刚才坐在椅子上痴痴望着远处的时候,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回去看看。”
就连一旁的元福,都难得见到平日里性子温柔的自家主子露出这种神情来。
但下一瞬,他又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
荀瑜回眸有些不舍地看向窗外,眸光又变得温柔而痴恋。
从香满楼里出来,元福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今天确实很奇怪。
平日里没有看到沈兰,他都要痴痴地在那看着。
今日看到了沈兰,竟然能有事情让他离开。
不知道元德那小子到衡州府到底查了些什么东西。
*
坐在船上,看着两岸的风光,唐婉觉得自己的心情难得十分平静,往日里的那些烦愁好像都消失无踪了似的,她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身心都无比的自由。
自由,她已不知道多少次想到了这个词。
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唐婉还有些恋恋不舍。
中午,采姑做了一大桌的家常菜,六菜一汤,其中一道红烧黄鱼酸甜鲜美,极合她的胃口。
等到吃完了饭,她们才反应过来,今天下午要去吉祥寺,本来该用素斋饭的。
“罢了,今日不去了。”
烧香礼佛极讲规矩,当天是绝对不能食荤的,如今食了荤,自然不能去寺庙里冒犯菩萨。
她们干脆就在沈兰这里呆了一下午,约莫到了申时,唐婉该回去了,沈兰送她出门,还没走到房门口,外面便有人敲门。
采姑过去开门,来的是竟是杜允。
“采姑,我听春生说,兰娘回来了?”杜允手里拿了一个长长的布袋,里面装着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
采姑点头,“是回来了,只是家里有客人呢。”
“客人?那……那我晚些再来。”杜允拿着那布袋,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