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天忙活。团队成员早晨七点就到公司开始,中午许诗晚给大家点了外卖,所有人在休息区把饭吃完,也没时间休息,便又投入到工作里。
她的团队毕竟跟了她很久,办事效率也是一等一的,让人放心。万姝还有余下两个实习生,倒也不差。
一人一杯咖啡,许诗晚喝了大半,去了厕所。
她从隔间里还没出来,就听见有急促的高跟鞋声,紧接着,“哐——”一声,她旁边隔间的门震了震。
几声干呕,伴着咳嗽,许诗晚听出来,这声音是齐月。她好似干呕了很长时间,却一直不见好转。
许诗晚出去洗完手,却发现旁边隔间突然没了声音,她吓了一跳,一转头,齐月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齐月现在的样子有些渗人。她应当是昨晚没睡好,黑眼圈很深,还能看见眼袋,两只眼睛充满血丝,眼眶还有些湿润。
应当是干呕过的缘故,双颊通红,隐约有小毛细血管渗出,出现小点,脸也轻微浮肿。
许诗晚犹豫片刻,给她递了张纸。
谁料,齐月直接打开了她的手,眼神透着一股狠劲儿,“滚开,不用你在这里假好人。”
“我想要的,我自然会拿到。”
许诗晚耸了耸肩,偏头看了一眼好似枯木般没有精神神的齐月,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她没注意到,刚刚齐月所在的隔间垃圾桶里,有一根验孕棒。
终于赶在下班之前,许诗晚团队把片尾曲剪了出来。晚上回家,有送货上门的快递,嗯很大,许诗晚一拆,是木和出版社出版‘音韵’太太的书。她坐在沙发上,给人开始签名。
没想到,指定的市场调研任务,是珠彦体育在彦宁的分公司。应该是个非常小的公司,毕竟许诗晚从未有所耳闻。
在宋韵成准备回国的前一天,许诗晚应领导要求,去了彦宁分公司。
彦宁分公司在郊区,位置挺偏的,并且离许诗晚的家特别远,一来一回要近三个小时。许诗晚到的第一天,公司里请假的人数都超了一大半,并且纪律懒散。
但唯一能说得过去的,便是设备,还算优良。
—
茂清一处大院,宋韵成驱车驶入。
柏油路两旁是青树。顺着路段,到了一家中式庭院。
沿着蜿蜒的石板路,穿过圆廊,到了大门。
进了客厅,映入眼帘的是正中央挂着‘天道酬勤’,木制壁灯悬落,书架上放着古玩和书籍。
沙发中央正坐着一个男人,带着一副古朴眼镜,五官硬朗,中庭长,眼角已经爬上了皱纹,穿着黑色行政夹克,一板一眼,很有威严。
宋韵成刚走进门,先听到了一道温柔的声音,
“小韵,你回来了。”
宋韵成侧过身,楼梯台阶上缓缓下来一个妇人,穿着淡色素裙子,盘着头发,气质温吞如水。
宋韵成把行李箱放到一侧,从鞋柜取出拖着换上,叫了客厅的两人,而后三人都坐在沙发边。
正在厨房忙活的王姨也早就听见响动,倒了三杯水放在桌上。
孙妍女士很养生,不允许太晚上任何吃食,水果都不行。这个家,她最大。
宋智合喝了一口水,问道:
“论文处理的怎么样?”
宋韵成坐在沙发另一侧,回道:“已经解决了。我用另一种思路转变解释了残局,被国际采用。”
“那就好。”
“那筹备的围棋教程拍摄,进展怎么样?”
宋智合嗓音偏低,这么询问,好似山丘般绵延的沉重压过来,很有威严。他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年轻的时候从军,后来在行政单位工作。他比较一板一眼,尤其在教导孩子方面,不过分亲近,说一不二。
宋韵成回:“目前进行的很顺利,合作方也认真负责。”
“接下来的比赛,你也多上心。”
“是。”
父女俩简单地聊了几句,孙妍见工作上的问完了,适时开口:
“小韵,你一直忙着比赛,也很久没见爷爷了。过几天我们一起去。”
孙妍说话虽然很温柔,却也总是不容置喙。
宋韵成的爷爷现在在祖宅那边,没有和她们同住。但是宋韵成的围棋启蒙,算是她爷爷教的,从小学开始。
宋韵成的爷爷叫宋弘儒。他年轻的时候是大学教授,一身正气,懂的很多,是真正意义上有文人风骨的人。
宋韵成孩童时期知识框架的构建以及为人处世准则,多是他亲身相授。那个时候,宋智合被调到局里正忙,而孙妍是地质研究院系副院长,也很忙。两人三天两头不着家,宋韵成童年记忆里最多的人便是爷爷宋弘儒和王姨。
宋韵成很小的时候,宋弘儒便教她下棋对弈,爷孙两人常常久坐于室内,宋弘儒给她讲吃子方法、死活棋形、对杀要点等等。宋韵成学东西很快,但也有些考虑不周,宋弘儒有时候会就一个点延伸,让她融会贯通,掌握其中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