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国安不忍再看司繁,“好,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最迟明天就要实施计划。”
时间越快对司繁来说越安全。
付国安不想司繁再出任何问题,这样该怎么告慰她父母的在天之灵。
“嗯。”司繁应了一声,木然而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麻木,也是坦然。
这么快,或许应该去和喻栀韫告别一下?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应该懂规矩的,别因为一时的心软就毁了所有的计划。”付国安看了一眼司繁,又嘱咐了一句。
他担心司繁把计划泄露出去,最终造成他最不愿意的看到的结局。
司繁黯然失神的目光看向付国安,他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司繁如何看不明白,她沉默两秒,最终说“我会把所有通讯工具交出去,从现在开始不再联系任何人,就在局里,配合演戏,一直到离开这里。”
“我会安排好一切,司繁,要平安回来。在那边也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要那么拼命。”付国安不舍的看了一眼司繁,很怕这一别就是永远。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只知道赌一把是最好的办法。
“我会回来的。”司繁深深地应了一声。
这里有她爱的人,她的归途。
推开门走出去,司繁一眼就看到了付博和任超呈,估计在这里也偷听的差不多了。
或许不用偷听,肯定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是她反应太过迟钝,一直到这两天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被盯上了。
司繁觉得一切就好像梦一样不真实,起伏跌宕的人生。
可是这一切又那么真,好像遭遇这些才是司繁人生的主旋律,幸福平淡不过是上天短暂的馈赠罢了。
四目相对,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却好似什么都说完了。
“司繁姐……”付博欲言又止,很是舍不得这个一直带领着她的领导。
司繁对他一直很照顾。
只是旁观司繁的人生,付博都觉得她好苦。
司繁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交出了自己的手机和所有的通讯设备,然后回了自己久违的办公室。
看着她的背影,付博和任超呈对视一眼,太多事情不可言说。
段然是将司繁推入深渊的推手,她死之后还在为司繁带来麻烦。
而司繁却怪不了她,只能被迫承受这一切。
打开衣柜,看到了那一身警服,没有一丝褶皱的挂在那里,就算两个多月她没有打开衣柜,它依旧在那里。
“挺遗憾的,好像没有机会再穿上了。”司繁苦涩的扯唇,无奈的看着这身衣服。
她敬畏的公理也给不了她一个平淡的人生。
只愿天下无毒,人间处处是天堂。
司繁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走再回来将是那么遥远的一件事,但是她不得不离开。
为喻栀韫,也为了自己,想要活下去,就要离开。
是金蝉脱壳,也是暂避锋芒。
万里归家路,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流着血往回爬。
付国安也清楚,无论留下来还是离开对司繁来说都是拿命去赌的一件事,那边不比这里安全。
没有人知道她还能不能回来,就连司繁也知道,短则三五个月,长则好几年甚至永远都留在那里。
喻栀韫,我爱你,但是我现在后悔爱你了。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开始,对我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我会留下来抗争到最后。
这是我的使命,亦是父亲未完成的遗志。
“防弹衣,这是你的配枪,相关人员也已经找好了,到时候只需要你配合一下就行,新身份的资料在这里。”任超呈把这些东西交给司繁。
看着她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犹豫片刻,最终开始开口,“司繁,你会平安回来的,对吗?重案组没有你是不行的,等你回来,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司繁会回到她原本的工作岗位,继续查案,继续当她的重案组组长,不枉费付国安不遗余力的将她留下来。
司繁没有回头,语气里没有任何眷恋,平静无波,“你觉得我还能回来吗?”
只是因为留下来会伤害到喻栀韫,所以司繁才心甘情愿的离开,去到另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任超呈愣了好几秒,看着司繁的背影只觉得她此刻好似风一吹就要散了一般。
司繁,意气风发的司警官。
以她有勇有谋的头脑,她应该是要步步高升的。
但是前有段然,后又来毒贩余党,近乎毁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司繁。
“我觉得你一定能回来的,我知道,这里有我们,也有你爱的人。”任超呈第一次这么幼稚的相信自己口中毫无根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