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们两人在明面上推太极,希伯莱趁机抖个地狱笑话:“我觉得还是跟BID走,至少他们不会拿我做科学研究,我可不想变成美国队长。”
刘佳怡站在他身旁,无端被他捅了一胳膊肘,冷笑一声答:“美国队长?我看你最多变无敌浩克。”
他俩甚至都有些松弛下来,乐呵呵地望着BID和白塔实验室狗咬狗,要知道能让这两大派势力为你吵上两句,那你也能算是活成传奇了。
“别这样,长官,”斯坦顿摇摇头,“为社会立功可是每一个公民的荣幸,我得把他们带走,或许能为科学最后做一点贡献,也将是他们的福报。”
希伯莱低声喊道:“你看!我就说吧!!!”
薇芙丽双手抱臂,有些烦躁地用鞋底蹭了蹭地上的土块,厉声道:“他们只是一群无名小卒,并不值得您如此大张旗鼓吧?”
“无名小卒?”斯坦顿声调上扬,有些嘲讽的意味在里头,阴阴说:“能杀死唐纳博士还逍遥法外上百年的,会是无名小卒?薇芙丽,别再和我打哑谜了,你的目标也是他不是吗?我们的目标都是他。”
他出口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震。
这个看上去漂亮柔弱,受不了一点风吹雨打的亚洲人,居然是杀死唐纳·霍珀的凶手?!
刘佳怡震惊得差点撅过去,深吸一口气问道:“观灵,他发什么颠?你快说话啊!”
观灵低垂着脑袋,沉默地望着灰扑扑的地面,一言不发。
薇芙丽突然瞳孔地震,一下子甚至不知道怎么接斯坦顿的话,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观灵的身上,忽然觉出点不对劲来,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斯坦顿愣了一下:“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观灵杀了唐纳的?”薇芙丽凌厉的目光宛若一把刀一样扫向斯坦顿,咄咄逼人道:“事实就是没有人会知道的。”
“事实就是我知道,并且我现在要把他带走,为民除害。”斯坦顿脸上的微笑像一个坚不可摧的面具一样牢牢地扒在他的脸上,“而你们没有人能阻止我。薇芙丽,请原谅我没有称呼您为长官,因为联邦和政府已经在谋划着如何体面地将你从BID联区长官的位置上踢下去了,你这次的贸然行动真是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理由,所以你不能阻止我,也阻止不了我,我比你们都更清楚他身上的力量和可能性,他会成为新的神。”
斯坦顿听上去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他继续说:“他,就是永生的秘密。”
薇芙丽如堕冰窟——斯坦顿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
她此刻才意识到,建立在旧世界观上的认知宛若大厦将倾,几百年来,她一直认为观灵就是杀死她父亲的真正凶手,所以她把亲手抓到他作为活着的意义,可是她今天好像大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观灵,斯坦顿,白塔实验室,在被人类视为启明星般的唐纳博士死去的那一天,他们究竟各自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一种被蒙在鼓里的屈辱感和愤怒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她咬牙一字一顿说道:“你怎么证明是观灵杀了唐纳,而不是你?”
“我?!”斯坦顿惊呼一声,扑哧一下笑了:“薇芙丽你真的太会开玩笑了,一种令我折服的幽默感。你也知道是他杀了唐纳,不是吗?而且这就是你死咬着他们不放的原因——你并不是在担心他们会引起恐慌,你只是在用我们国家的公共资源,纳税人的钱,在调查自己的小秘密——杀死亲爱的爸爸的凶手。”
“观灵。”斯坦顿饶有兴致地转移了目标,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脊背笔直却脑袋低垂的男人,他身边的仿生人像一只护主的野狗一样,尽职尽责地寸步不离,好像只要谁敢靠近,他都能扑上去直接把脑袋从那人的脖颈下拽下来似的。
“你说啊。”他声音徐徐,不慌不忙:“你杀了唐纳·霍珀。”
“我没有。”观灵忽然开口,骤时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宛若利箭一样一齐扎到了他的身上,他缓缓抬起头,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此刻居然呈现出一种极其痛苦的神情来。
阳光太大了,灼得人眼生疼,所以他闭上了双眼。
他感觉肺里堆满了沙砾,开始缓慢地窒息,一根神经从胃部直上他的太阳穴,闷闷地疼。
他沉默着解开上半身的衣服扣子,袒露出遍布疤痕的皮肉,一处丑陋狰狞的伤疤安安静静地寄生在苍白如纸的皮肤之上,那贯穿心脏的伤口几百年来终于又重新得见天日,被裸.露在人们眼前,只为了苍白无力地辩证受害者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