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诸君多有病(47)

雪蛟没动,慢吞吞问我:“主子,属下也能吃一口吗,属下也饿了。”

我捏了捏眉心,又笑一声,“吃吃吃,吃一车都成。别忘了给后院那俩也送一些,给他们打打牙祭。”

听我如此说,二人对视一眼,眉开眼笑地去了厨房。

“三天不给吃肉,怕不是要将我都给卖了。”

我嘟囔了句,扭身进了前厅,谢镇山却不在此处。

我从前厅走出来,顺手扯了个侍女问:“盟主呢?”

侍女柔声道:“半个时辰前来了客,盟主引着他往书房去了,现下应当还在那处。”

我点点头,松开她往书房走。

在通向书房的长廊上,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川河。

他着一身紫衣,斜倚着廊柱,百无聊赖地垂头数自己衣衫上莲花纹样玩。

听见脚步声,川河抬起头来,看见我之后他一愣,转瞬笑开。

“参见尊主。”

我略略颔首,侧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黎楚川可在其中?”

川河点点头,“我家主子应当等会儿便出来了,还请尊主耐心些。”

我挑眉:“怎么,本尊不能进去?”

川河不言,但完全没有要让我进去的意思。

原本我没想着要去凑热闹,但见川河如此态度,我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我以一指点在川河的肩膀上:“莫动,本尊的脾气你是知晓的。”

川河还记着我上回将尸体扔进他怀里的行径,也没敢拦我,就任我与他擦肩而过,径直推门进去。

三人本来相谈甚欢,见我来了便收了声,齐齐抬头瞧我。

我挑眉笑了笑,视线在三人身上打转。

谢镇山坐在桌案后,一盏启了盖的茶搁置在他手边,袅袅飘着香烟。

黎楚川坐在稍远些的客桌边上,手捧着茶喝着,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人。

那人的眉眼与黎楚川有三分相似,却比他兄长少了两分阴柔美感,更多了些硬朗与锋利。

这是黎瑾月,是世家子中为数不多能与修罗门林祺东掰掰手腕的存在,除去了林祺东之外,他便是盟会夺魁的不二人选。

我收回目光,淡淡朝谢镇山见礼。

他点点头,挥手叫我坐下。

谢镇山议事不曾避着我,另外那俩人却是闭口不言方才的事,只寻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来磨嘴。

我觉着无趣,将茶杯盖子掼在桌上,砸出声响来,引得黎家兄弟侧目。

“怎么,有什么事是本尊听不得的?”

黎楚川笑眯眯道:“非也。只是想到了些趣事,觉着好玩,这才开口提了想叫盟主与尊主高兴些。”

“原来如此,那本尊还得多谢你了。”

我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寻了个由头自书房中脱身。

见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川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书房中并未有异声,便也未多说什么。

我穿过长廊,回了前院,找徐管家要了一大把鱼食,去锦鲤池边喂鱼。

说起来,这一池盟主府为数不多的鲜活气儿还是我送来的。

谢镇山原本并不住在凤阳,只是因为师父喜欢这地方夏夜的风光,叔公便带着他来了此处定居。

这里的一切都是师父亲手布置的,春日种花,冬天种菜,每一处土地都没空着,满眼欣欣向荣。

后来师父去了,叔公也无心打理,这里的一切便都荒废了,处处杂草丛生,活像座鬼宅。

我实在看不过去,推平了荒草地,挖了一个偌大的池塘,养了一池师父昔年最喜欢的锦鲤。

锦鲤娇贵,叔公也不细心养着,没几日便都翻了肚,只是他都不在意,只颓唐地喝酒,妄求在梦里与师父再会。

后来我送来一池新鱼,找了个老道,神神叨叨作了一番法,装模作样的告诉叔公,师父泉下也喜这池锦鲤,他这才有了人气,丢了酒壶,拿这一池子鱼当祖宗似的供着。

这一池锦鲤当真养得极好,一条条肥嘟嘟的,比我的脸还大,像猪崽子似的。

“吃吧,多吃点。”我将鱼食攥了一个团,扬手投进水里,砸出几圈涟漪,“再胖一点烤起来好吃。”

这话要是被叔公听见,他非得把我的屁股踢肿不可。

只不过他如今被笑面虎一左一右缠住,没功夫来管我。

我将剩下的鱼食攥成拳头大小的一团,狠狠扔进手里,惊得游鱼四散,“吃吧,撑死你们,让你们去忘川河里给我师父瞧瞧。”

我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靠着树坐了下去。

我仰着头,眯起眸子盯着枝头摇晃的柳叶出神,右手不住摩挲着指节,指缝里还残余着些许鱼食,有些湿黏,引得我皱眉。

“师父,徒儿手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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