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本娃娃里,封印着真正的恶魔,是她从神厕里封印的恶魔。它们天然会被恶吸引,被善排斥,这就是阿芙蒂尔玩弄的那一线生机。如果岛国上越来越多的人正视历史承认错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补偿自己犯下的罪孽,那它们永远也不会见天日。可是如果和主世界里的历史一样,贼心不死,欲壑难填,仍然妄想着拿别人的血肉养自己,抵赖狡辩那段历史,等等,那诅咒之下,如无意外,岛国会毁在它们手里。那些娃娃里的恶魔会把生前所作所为复制在自己的国土,犯在自己的子孙后代头上。可是阿芙蒂尔知道,未来不出意外,幡然悔悟努力弥补的人不能说没有,但在政府资本和媒体共同打造的信息茧房里,有几个人能抗住呢?就是知道实情,有几个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卑劣,承认自己就不配出生,承认自己的呼吸都带着血腥呢?那他们注定要自食其果。
一报还一报,因果报应,天理如此。
“呵,乌丸莲耶最后也算做了件好事。酒厂,确实可以替我做不少事啊。”既然天道希望她经营下去,那就做好了,没有任务要求,随意发挥,比做宿主时轻松多了。
爱尔纳抱着卡娅,沉默地跟着妈妈回去了。他们明天还要去趟组织的实验室,阿芙蒂尔安排他带着卡娅睡觉。
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幼童作息让卡娅很快就睡过去,爱尔纳离开卡娅的房间,原本应该回自己房间睡觉的,他却脚步一转,去了妈妈的房间。
此时阿芙蒂尔尚未入睡,正在看组织给她发的研究进度的报告,里面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一笔带过许多令人发指的研究,这却是组织的常态。
自从宫野夫妻死后,他们负责的项目就停滞不前,而且不仅是他们负责的“银色子弹”,当年因为操作失误的原因引起的爆炸和大火把几乎所有的研究人员一窝带走,资料也几乎摧毁殆尽,可以说尚未开战主力部队就打没了。要不是组织实际上的boss,明面上的合作者阿芙蒂尔是全球首屈一指的科学家,有她撑着这摊子倒不了,这几年她慢慢又带起来几个能主事的研究员,不然组织的计划基本意味着从头再来。
而阿芙蒂尔其实是不关注研究员的思想问题的,对她来说这是一群工具人,那么有些问题在所难免,比如,更加变本加厉的手段。
虽然阿芙蒂尔一向秉持着“碌碌无为的蠢才才会只能通过违反伦理纲常的手段获得成就”的观点,但架不住有人宁可承认自己是废物也要这么干。
而魔女会在乎吗?她会觉得恶心,但更多的恐怕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目前交到阿芙蒂尔手上的东西,就是一份在她看来实在是强差人意的研究。现在组织几乎都是靠她以前交给乌丸莲耶的东西在支撑,位数不多的几根组织独立研发的苗苗还暂停,阿芙蒂尔有点头疼她该怎么完成天道交待的任务。
人手确实不够。
因此,她迟迟未眠,但是看到儿子这个点了还没睡,做母亲的难免双标,“怎么还不睡觉?都几点了!”
爱尔纳埋进妈妈怀里,说出了一个他考虑很久的决定。
“妈妈,我要进组织。”
?!
阿芙蒂尔一下子坐起来,她把儿子抱到身边,认真问他,“为什么?”
“因为妈妈很累,不但要操心自己的事业,还要打理组织的事情。妈妈说过,组织可能会长时间存在下去,那么妈妈,我长大了帮你管理。而且,我也喜欢学那些叔叔们教我的东西,也喜欢和他们玩,他们家的哥哥们以后如果也到组织里镀金,那我来和他们交接会更好。”爱尔纳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考虑的。
阿芙蒂尔正要说什么,爱尔纳却抱着她的手臂缠磨道:“妈妈你先听我说,我是考虑很久才这样决定的,组织不论换什么外观,总是要存在的,卡娅目前又体弱,你交给我继承总好过给外人吧?而且,这样锻炼我的能力也可以。妈妈,你肯定不想组织好过,又忌讳很多,那有我帮你,你会轻松一些。”
“你是真的长大了。”阿芙蒂尔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一个很优秀的小男子汉了,“那么,先隐瞒身份,妈妈是boss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对外呢,妈妈会装做是一个不懂世故只关心自己兴趣的学者,以受邀科学家的身份和酒厂产生明面上的联系。而你,你的兴趣也不是秘密,你不在乎在哪个组织,只是觉得好玩就加入了,后面取得代号再帮妈妈——对了,你想要个什么代号?”
“琴酒,发音和我的日本名字很像,又是名酒。”这是他一早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