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跟你学学。你的字写得漂亮又大气,哪个老师看了不舒心?”
秦段扯了扯嘴角,眼皮跳了下。
十七班就在办公室旁边,他垂头看了眼手里的伞,提步向十七班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却见一个高个子的Alpha走了出来,白T恤蓝校裤,脑袋顶能挨到门框,出门的时候低了下头。
散落的发丝扫过额头,遮住眼睛,直腰的时候顺道晃了晃脑袋,把落到眼前的刘海甩到一边,那双神色松散的眼睛就露了出来。
秦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等在门口的Omega比萧越矮了整整一颗头。
萧越散漫的表情一如往日,低头和Omega说话,过了会儿,不知道说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勾起嘴角笑了声。
Omega扬手要打他,他退后一步,让那只手落空了。
秦段站在原地没上前,想等他们说完再过去。
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秦段!”
伞面被攥出几缕的褶皱,他回头看,眉毛下意识地皱起来。
匆匆跑过来的人喘着气:“你在这儿啊,班主任找你呢,让你回去。”
见他没应,来人越过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光景。
“咦? 那不是萧越吗,他对面那个难道是最近传的世交小O?”
也不管秦段好不好奇,自顾自地说起来:“萧越可能要谈恋爱了,他最近和那位Omega走得很近,年级里都在传他们两家是世交,青梅竹马,关系比他和李砚岩都要铁——”
秦段转身走向另一个楼梯。
“欸!你慢点!”
......
绛红色的液面在高脚杯中晃荡,柔顺丝滑如丝绸,秦段收回注视着高脚杯的视线,抬头看向不远处相对而站的两人。
萧起言二十七岁的生辰宴办得极其盛大,请了帝都各家有头有脸的人物。
明亮宽阔的大厅来来往往都是人,人们盛装出席,举着附庸风雅的酒杯谦和地交谈。
亮堂的灯光毫无意外照射到在场所有人身上,包括萧越和他对面的Omega。
秦段认为那是个Omega,个子不高皮肤很白,侧脸清秀,眉眼间有股骄纵气。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惦记到现在,用得着避我如蛇蝎么.....”
Omega的声音在看到来人时逐渐低下去。
萧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秦段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了。
“刚才一直没看到你。”秦段自摆放甜品的长桌那头走来,寸头浓眉,不做表情时皮相中的少年气也冲不散那股凶巴巴的唬人意味,长腿窄腰,妥妥的西装暴徒。
走到两人跟前,先和萧越说了两句话,目光才淡淡地落到一旁的Omega身上。
被他的视线一凝,Omega拧了下眉,只觉得这人怪凶的。
两人的谈话被秦段打断,眼下他没了兴致,朝萧越举了举杯,转身离开。
Omega对两人的态度大不一样,明显对着秦段时冷淡许多,连打个招呼的功夫都懒得。
“他有点凶啊,”秦段琢磨了一会儿,“我是不是不应该过来?”
他刚才站在原地看,恍惚间想起许多年前的记忆,把眼前的Omega和当年那个世交小O放在一块儿,两道人影竟然融合了。
一个在阳光初好的教室走廊外,一个在奢华糜烂的宴会厅里。
明明是最凶的那个,现在来质疑别人?
萧越乐不可支:“别恶人先告状啊,人家指不定是看到你太凶了,不敢和你打招呼。”
“我很凶吗?”秦段指指自己,摸了下头发,这个动作瞬间让那股凶劲下去了,变回清凌凌的少年。
萧越扫过他毛喇喇的头发,突然伸手指指了路过的侍者。
秦段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侍者托盘上放着高脚杯,杯子里的液体显然和他手上附庸风雅的红酒不同,是橙黄色的。
是橙汁。
“你不是不喝酒?换一杯?”
萧越这话有点“不能喝去小孩那桌”的意味。
秦段感觉自己被看低了,视线凝在橙汁上一瞬,摇了摇头。
“不换了?”萧越讶异。
秦段示意他看远处,秦韵微手上也勾着杯红酒,一副不把家规放眼里的恶霸模样。
“家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言简意赅。
萧越偏头笑起来。
“你们家还挺有意思。”
宴会的主角是萧起言,和萧家小儿子萧越不相干,和秦段更不相干。
两人逃到阳台上躲清净,萧越说这场宴会看似是为他哥庆生,实际是为他哥找对象。
“我哥二十七了,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谈了四年然后分手了。当时他刚出来参加工作一年不到,忙得像陀螺,到现在五六年过去了也没再找。”
“我爸原来说不急,大半业务移交到我哥手上后,他清闲下来才想起我哥被工作拖累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