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握住桂花的手,哽咽道:“我们还能见面的对不对?”
桂花点点头:“当然。”
苏辰擤了两下鼻涕:“你、你为啥这么确定?”
桂花肯定也不能保证,但她不忍心打击苏辰,于是回答得很抽象:“可能因为……地球是圆的吧。”
……
下午放学,苏辰照例在校门口等待傅时毓。
凌厉的寒风差点把他仅存的神志吹恍惚了。
为啥他天天放学不能直接回家要傻站着吹半小时的风?
苏辰左思右想,猛然醒悟过来……
一切的缘由,都是西装头和钟爷爷吵架。
今天的经历,已经让他悟出很多人生大道理。
比如人与人相处是有限的……
时间就是金钱,说不定哪天就要天人永隔了呢?
就像他和桂花一样,虽然桂花没有死,但是以后大概率见不到了。
苏辰眉头紧皱,摩挲着下巴,低头沉思,一副小大人模样。
现在误会不解开,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如……尝试让傅时毓和钟爷爷和好?
念头闪过的一瞬间,苏辰感觉这个任务宏大而艰巨。
要是能完成,一定很有成就感。
他背着小手,反复踱步,终于在傅时毓出现的那一刹那下定了决心。
西装头不愧是西装头。
上身西服下/身西裤,外面裹着价值不菲的羽绒服,一张精雕细琢的小脸被鹅绒包裹了一半,神情冷峻、高高在上,要不是背着个小书包,不然这行头仿佛不是放学,而是谈生意的,好拉风噢——
苏辰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猛地目光如炬地看着从远处缓缓走近的傅时毓,认真地说道:“傅时毓,我们一起坐钟爷爷的车回家吧!”
傅时毓高傲冷酷的小表情一顿:“……”
苏辰握紧小拳头,又慷慨激昂地重复了一遍。
傅时毓蹙了蹙眉,转身就走:“不要。”
苏辰跟在后面追问:“为啥呀?”
“无可奉告。”但凡谁被触及逆鳞都会不爽,傅时毓稍变温和的态度又冷淡了下去,直直快步走着,两条腿跟风火轮似的。
一直追了三条街,两只小豆丁都气喘吁吁,苏辰抓住傅时毓的手一边大喘气一边超努力地调解矛盾:“不要这么小气嘛,你都生好久的气了,钟爷爷天天开车跟着你,超累的……”
傅时毓像被戳爆了的气球,一下子沉下了脸。
“我没有逼他天天跟着。”他抽出手,冷冷道:“走开。”
苏辰被唬住了,满心热情像被浇了一头凉水一下子被扑了个精光,一直紧追不舍的步伐也不敢再往前挪,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了:“你……你怎么这么凶呀……”
傅时毓道:“因为你很烦。”
不要就不要,干嘛凶巴巴地。
苏辰大受打击。
换作平时,傅时毓还会冷哼一声作为回应,但今天连回应都不想做了,变得更加冷酷,看都不看苏辰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等我——”
话音刚落,苏辰脚底打滑,摔了个四仰八叉:“诶哟。”
傅时毓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到了自家黑色的小轿车,探照灯像一双幽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动向:“……”烦死了。
等苏辰吃力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傅时毓早走远了。
膝盖痛,脚踝痛,没人管,还丢脸。
苏辰呆呆地环顾周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没过一会,等候在转角处的酷炫小轿车启动,缓缓停到苏辰眼前。
钟先生打开门,把卷成一只球的苏辰抱了上车。
“好痛……”苏辰巨委屈。
钟先生怜爱地拍拍他的小脑袋:“好了好了,辰辰别伤心了。”
苏辰趴在小汽车上,耸拉着脑袋:“钟爷爷,傅时毓好像不愿意跟你和好……”
“不用勉强。”钟先生的态度倒是很佛系:“还是先等小少爷消气吧。”
苏辰嘴里念念叨叨:“西装头,讨厌鬼,没有同学爱。”
“是,是。”钟先生顺着他的话安抚:“傅时毓是全天下最讨厌的人了。”
苏辰怨气十足:“钟爷爷,你是不是也觉得傅时毓爱穿西装装成熟。”
“那是学校规定的服装。”钟先生耐心解释:“以后辰辰转到嘉藤小学,也会有一模一样的小西装。”
“是嘛……”苏辰将信将疑地瘪瘪嘴,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似的,圆嘟嘟的脸蛋充满了迷茫:“那你咋知道傅时毓的绰号叫西装头呀?”
钟先生脚踩油门,发动了小轿车:“因为辰辰的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不用读就懂了。”
“噢——”苏辰转转眼珠,紧张兮兮地说:“钟爷爷,你千万不要告诉傅时毓,他心眼特别小,等会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