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维克托利和塔利亚这两个角色原型是我追逐的目标,能在书里看到他们我很高兴。”愚人众士兵也跟着开口。
令季闻言心理平衡一点,既然大家在书里都有戏份,他就放心了。
不过很快他感觉出不对劲,他问向雷莹术士,“维克托利和林令之间是单纯的利用关系,怎么会有温度?”
“您居然是这么看的吗?”雷莹术士一脸不可置信的反问。
愚人众士兵和站在令季身边的领队同样下意识的点头。
但领队马上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赶紧最快地速度恢复严肃的神情。
这时候令季在短暂沉思过,决定实话实说。
“对,我在大致翻过后,感觉他们之间不存在太多的观念冲突,仅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令季说出他那时候为维克设定的角色,一个被欺骗的,纯粹的受害者。
而他貌似也做到,愚人众自始至终都认定维克什么都没有参与,是被当成了跳板。
至于月海亭内的员工,他们接触不到愚人众的内部消息,因此谈论的只是霸道至冬贵族和无辜秘书的故事。
说起这一点,令季发觉早在来到稻妻前,月海亭内就没有关于他的八卦流传,但是在愚人众却似乎愈演愈烈,这使得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偏差。
怀揣着这个疑问,他静静等待雷莹术士的回复。
雷莹术士也没有辜负令季的期待,在组织好用词后她缓声解释,“书中维克托利的原型是一名传奇,他很强大,在至冬很多年轻人都崇拜他。”
“我能理解。”令季附和。
虽然从他的角度来看,维克是个彻头彻尾的强度党,沉迷刷圣遗物和地脉花,平时的爱好是和旅行者一同打怪冒险,去开那些不知道会出现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宝箱。
可在至冬人看来他是一名真正强者,有着冰系的神之眼,差点成为最有权势的愚人众执行官,击杀过无数的怪物,是盗宝团的梦魇。
一系列的光环在维克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加诸在他的身上。
而满身光环的人,最能吸引他人的目光。
令季回忆着,突然有点明白了什么,可还没来得及细想,雷莹术士就又开口。
“在我们眼里,他是一头独自生活在冰原上的雪熊。”
这个形容让令季很替维克问一句,当事人知道自己被当成熊吗?
可是下一秒,这个想法和那微妙的尴尬感就被雷莹术士接下来的话掩盖过去。
“能独自在冰原上生活的熊都很强大,在至冬那是力量的象征,至冬人崇拜远比任何国度的人都要崇拜力量,因为在冰雪的世界,唯有力量才能保证自己和在意的人活下去。”
“然而人们崇拜强大,又因强大的力量不敢轻易去接近,只能远远地看着,但被注视的那一方从来不在乎。”雷莹术士话语里透露着复杂的感情。
令季听见这声叹息,没忍住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在乎?”
“所以这正是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真挚感情的证据!”话锋一转,雷莹术士又把话题扯回来。
“人们注视着冰原上的熊,崇拜着它的力量,又何曾想过统治冰原的强大生物会不会孤独。”
“我想它也是会寂寞的吧,所以才会去寻找朋友。”
雷莹术士的话让令季的心情突然沉重。
好在接下来的话打散了他凝聚起来的悲伤情绪。
“被认定的朋友欺骗,但仍然放不下,而那位朋友,其实心里也怀有愧疚,用强硬的伪装来拒绝一颗灼热的心,这不是火花四溅吗?”
令季嘴唇动了动,他想反驳,但又认为确实是这样没错。
不知为何,令季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一位如雪熊般强大,气质冷淡,不苟言笑,对敌人与怪物如凛冽的寒风的强者,突然在外人看来,毫无理由地要去异国他乡找一个人,这个行为本身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可这还不是结束,后来他被那个人利用了也不在意,而利用他的人也有自己的目标和苦衷,后期还作为联络人帮他做担保……
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是挺刺激的。
令季要不是知道维克找过来是因为他们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知道所谓的利用根本不存在,是为抓愚人众卧底演的戏。
至于帮维克做担保,很大一部分是令季不想让愚人众抓住把柄,在岩神离去的风口浪尖拿执行官的朋友被抓做文章,顺便他也清楚维克没有坏心思不想让他被关着。
问题是这些其他人都不知道。
想到这一点,令季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的回应,“你们为什么会喜欢看这种?”
“因为至冬太冷了。”雷莹术士笑着回答,“在无尽的寒冬中,一切都是冰冷残酷的,唯有人与人之间的真挚情感能称得上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