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挣了一下,谢南沧更用力地握住他。
“这些伤,还疼吗?”谢南沧问他。
安奕摇摇头。
自从忙碌起来后,他的躯体化症状减轻了很多,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伤害自己的情况。
他刻意不去看这些旧伤痕,就算入了夏,他都会穿长袖的防晒衫盖住胳膊,没想到谢南沧竟然会发现他手臂有伤。
“跟你在一起几次,当然会看到。”谢南沧低头在他腕间轻轻印下一个吻,他深深看向安奕的眼,“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留下来的意思,不言自明。
安奕微怔,谢南沧的吻已来到他唇边。
“你有点紧张,”谢南沧轻柔啄了啄他的下巴和脸颊,“要喝点酒吗?”
安奕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谢南沧柔软的唇上,“不用。”
两人就在沙发上,谢南沧这次不比船上温柔,沙发被,撞得移了位置。
安奕半个身子掉在沙发外,摇摇欲坠。
然后他被谢南沧抱去地毯上,亚麻地毯的材质不及羊毛柔软,而且材料也不及棉料吸水,不出多久安奕磨红的膝盖边,就洇出一小滩水光。
谢南沧从后面捋了一把安奕汗湿的额发,掌心贴上他的额头,试了下体温,“这么烫,我还以为你发烧了。”
发烧,这个词如同诅咒,唤醒了某段酸疼不堪的记忆。
安奕浑身抖了一下,缩在谢南沧的怀里,几乎就在同时,房门被敲响。
噩梦重演般,严琛冷厉的嗓音从门缝中传来:“安奕,开门。”
作者有话说:
我键盘的叹号键快被严琛弄坏了(狗头)
第34章 你给我戴绿帽子我管不着?!
安奕一瞬间惊恐发作。
那个令他永远错失小雅最后一面的雨夜,那些曾在无数个夜晚压痛他的羞愧、恐惧、遗憾、愤怒等情绪齐齐涌来,犹如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噬。
心率飙到极限,他手脚并用、一身狼狈地往黑暗里躲。
谢南沧不懂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大,抓起衣服想给他披上,谁知刚一碰到对方,就被安奕哭喊尖叫着用力推开。
他向后踉跄一步,安奕转身赤裸地冲向阳台。
这里可是十二楼!
谢南沧心脏险些骤停,忙赶在他翻出栏杆前,拦腰把人抱回房间。
“安安!冷静一点!”
他用力抱着他,胳膊都勒痛,颤声哄道:“我是南沧,冷静点好吗?跟着我深呼吸,嘘——没事的,没事的……”
安奕跟着他做深呼吸,然而门外严琛的声音存在感太强烈,他无法做到真正的冷静。
“让他走……让他走!”他失控地低吼。
谢南沧连声应了,但他分身乏术,怕安奕激动之下再跑去跳楼,他先把人抱去卧室。房门暂时阻隔了外面的噪音,谢南沧耐心安慰了好一会儿,安奕颤抖的症状才得到缓解。
而严琛的耐心已经告罄。
他在楼下看到那辆奔驰时,他的脑子就被怒火烧了个七七八八,眼看门缝内有光,却迟迟没人来开门,他紧绷的理智之弦已濒临绷断。
就在他想抬脚踹门时,房门倏一下被拧开。
严琛率先看到的是谢南沧那张令人憎恶的脸,随即目光落在对方系错行的衬衣扣上。
严琛脑子嗡一下炸开。
耳膜被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震得发疼。
他阴沉着脸,强势一脚踹开房门,尽管这间公寓他是第一次来,但他却像是对房间布局了如指掌般,直冲卧室而去。
安奕穿着件皱巴巴的家居服,以防御性的姿态站在床边,满脸泪痕、头发凌乱。
脸颊的潮红仍未褪去。
严琛的心头像被狠狠插了一把尖刀。
他对安奕的呵斥充耳不闻,径直过去,两手拽住安奕的领口向两边一撕,纽扣连同安奕最后的一点自尊与羞耻心,一同崩落。
白皙的皮肤,极敏感,只消轻轻吸吮或拍打,就能印出鲜明的吻痕与指印。
这些亲密的红痕宛如一颗颗钢钉,深深刺痛了严琛的眼。
“你干了什么!!”严琛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
“你管不着!”安奕抽噎着,低喊:“你赶紧给我走!”
“我管不着?!你他妈给我戴绿帽子我管不着?!!”
严琛吼着又想去扒安奕的裤子,这时谢南沧冲过来把他往后拽,严琛忍无可忍,直接回身一拳砸向谢南沧。
接下来,是相当混乱、暴动的十分钟。
不大的房间被三个男人从这头打到那头,家居摆设丁零当啷被摔得粉碎,哭喊、叫骂乃至拳脚落在对方身上时的闷响掺杂其中,犹如过境台风去而复返。
严琛感觉自己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