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在学校遇见了不对劲,就要报告给风纪委员。
“七号大人!”森岛苍阳再次唤了一声,语速飞快,简洁地说明自己的来意,“我刚才撞见一个学生,他被非常恐怖的咒灵附身了!”
花子君停下在森岛苍阳脑袋上戳戳戳的手,转而将食指点在下巴,降低高度飘到她正前方,让视线与之平齐:“那个学生,是在学校被附身的吗?”
森岛苍阳一怔,思索一番,给出了否定的答复:“应该不是吧……”
“那就是他把咒灵带进校园的咯——”花子君又转着圈飘远了些,掌心向上双手摊开,摆出一副事不关己无能为力的无辜神色,“这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呀。”
“可是……”森岛苍阳既觉得有理,又觉得不妥,眉毛皱得紧紧的,很是纠结,“这样放任不管的话,会不会伤害到其他同学啊?”
花子君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声,努努嘴,一手托手肘一手托下巴沉吟了几秒,盯着森岛苍阳的目光闪了闪,扬起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
“说得对呢,森岛。”他笑眯眯地靠近,嗓音甜如蜜糖,半是诱惑半是哄骗,“如果你迫切地想要祓除咒灵,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帮你实现愿望——”
“——恕我拒绝。”森岛苍阳板着脸,眼神冷淡地把他的脑袋推开。
当她傻吗,或许花子君真的能够把咒灵祓除,可实现愿望是要收取代价的,像那种强度的咒灵,还不知道要被夺走什么东西。
阴谋被一眼识破的花子君开始撒娇耍泼了,就半空中滚来滚去,两条腿来回踢:“真无聊~~~~像你这种天生灵力的小鬼最无趣了!完全不上当!都不知道害怕一下的!”
森岛苍阳倍感头疼:“七号大人……”
在上次短暂的打交道过后,她也算稍微摸清了这位花子君的性格,如同他的外表一样,花子君的性格也像个初中生,不怎么成熟稳重,喜欢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但他既然被选为七大不可思议之首,按理来说应该是很强大很靠谱的。
可是……森岛苍阳又看了一眼还在打滚的花子君,有点怀疑人生。
她叹了口气,觉得这一趟算是白来了,转身准备离开。
“森~岛。”花子君却叫住了她。
森岛苍阳回头,花子君不知何时恢复了正经状态,屈膝坐在虚空中,单手捧脸,食指在颊边一敲一敲,微笑着望着她。
“热心肠是好事,但是遇见这种事情,你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喔~~再说了,你一个大活人,第一反应怎么是向彼岸之人寻求帮助呢?”见女孩的眼眸随着自己的话流露出了些许愕然,他晃着腿,唇边的笑意深了深,“除灵可不是我的强项,如果你实在想多管闲事,就去找找那些活着的家伙吧。”
——活着的家伙……
拜托同样身为亡灵的花子君去祓除其他的亡灵,她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残忍啊……
而且……就像他说的那样,她好像确实是多管闲事…也确实太过于依赖彼岸的居民了……
“………小姐……苍阳小姐…!”
森岛苍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身穿巫女服的少女正担忧地望着她。
“你身体不舒服吗?”浅野澄停下拿柄杓舀水的动作,关切道。
森岛苍阳赶紧摇头:“没事没事!”她只是在发呆而已。
浅野澄也没再多问,继续将净水倒入矿泉水瓶中,差不多装满之后,拧紧瓶盖,又拿干净的手帕将瓶身外壁的水迹擦干,才递给森岛苍阳。
“谢谢啦,澄!”森岛苍阳嘿嘿一笑,道声谢将水瓶接过来,塞进书包里。
浅野澄也回以温和的笑容。
森岛苍阳收好水瓶,笑眯眯地把双手合拢,伸到她眼前。
不需要言语,浅野澄心领神会地又舀起一杓清水,淋在她手心,森岛苍阳掬了一掌心的水,先漱个口,再放回来时浅野澄的第二杓清水也到位了,她配合地翻转手掌清洗完毕,便转身走向神殿。
将五元硬币投入赛钱箱,森岛苍阳摇响铃绪,先鞠一躬,在胸前击掌两次,因为没什么心愿,她象征性地闭了会儿眼睛,再鞠一躬,完成仪式。
这间稻荷神社是离森岛家最近的一间,森岛苍阳有事没事都喜欢到这来参拜一番,顺带补充一下净水储备,久而久之,便与借住在这里的浅野澄熟络了起来,她是森岛苍阳遇到的,能交流“那个世界”的仅有的人之一。
据森岛苍阳所知,浅野澄自幼便被前任神主神尾爷爷收养,神尾爷爷去世之后,神尾爷爷的女儿继承了神社并成为她的监护人,但她一直住在神社里,担任巫女的职责。
浅野澄没再看她,一丝不苟地将柄杓清洗一遍,放回原位,又重新拄起比她人还高的竹扫帚,慢悠悠地踱步到神社的参道上,接着从之前的那堆落叶处开始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