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自习都很躁动,没多少人心思在学习,老师似乎也理解这样的情况,所以只要别闹得太过分招来年级主任,也懒得管他们。
因此一个晚自习下来,小纸条居然传了好几个张作业本纸,放学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完全停不下来。
她拎着已经收拾好的书包,还顿在后门过道这里,跟宋东宁吵吵嚷嚷,其他人则是看乐子生怕他俩吵不起来。
直到,身后的椅子拉开,沈既白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闹翻天。
“江弥。”
他们一众人都不由陆续噤了声,转头看过去。
沈既白淡淡看着她,“走不走。”
“啊?”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已经不记得下午沈既白在医务室哄她涂药时说的话。
她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虽然也不知道什么事,但是立马推着她往沈既白那边去,替她回答道:“走,她走,她马上就走。那个,弥弥,明天见啊,明天早点来。”
沈既白没再说什么,拽着书包出了教室。
其他人连忙也推她跟上,在身后跟她小声挥手说拜拜。
他走得很慢,等她一瘸一拐慢慢从后门走出来,他也还在门口,见她出来才慢慢提起脚步。
由于在教室里多耽搁的这么一会儿,外面已经过了放学的最高峰,她可以慢慢在后面走。
她这会儿也想起来了沈既白下午在医务室说的话,问道:“你真的要送我回家啊?”
“不然呢?”
她其实有点不好意思,打算还是自己坐车回家好了,“谢谢你,但是不用麻烦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一个月。”他语气平静,“这一个月你都要听我的。”
“……”她想了想,“你的衣服多少钱?我要不直接赔给你?”
他好说话极了,拿出手机,找出官网,屏幕递给她。
看着每件都在五位数的价格,她马上闭嘴。
顶着沈既白的视线,她换了个问题,“你没有喝奶茶吗?我看你好像放在桌子上没动。”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为什么给我买?”
他的视线平静,却压着隐隐跳动的东西,好像走廊的灯光都落进了他的眼里。
“你上午不是让我去帮你买吗?后来发生一些事就忘记了,我在奶茶店的时候想起来了。而且今天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
这一秒的停顿后,他移回了视线,而后低头划着手机,沉默点了转账。
整个下楼走出教学楼的过程,他没再跟她说一句话。
她膝盖的伤口疼,在后面走得很慢,沈既白的脚步也在身前放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催她,但也没有回头管她。
到了校门外,他拉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去。
然后道:“坐里面。”
她茫然地照做,挪着位置坐进了里面,然后看着沈既白也矮身坐进了后座。她问道:“你不坐前面吗?”
他没理她,只对司机说了位置,是她家小区的地点。
态度好冷淡。
她讨了没趣,也不再贴他冷脸,但是车里气氛安静得太压抑,她拿出手机自己玩了起来。
这个时候才看到有一个微信未读信息,是几分钟前沈既白发给她的转账,备注奶茶。
聊天框里生疏得近乎没趣,除了刚刚加上好友的系统消息,再往下就只有这一条转账消息,像他每一次说话的气压,让人感到不近人情。
车行驶起来后,车里的灯都关了,只有沿路的路灯依次滑进车里,封闭的空气因为他的低沉而显得压抑,她玩小游戏都玩得没有什么好心情,几次不通关,死得越来越快,玩得她有些郁闷。
到了红绿灯的停,她又一次死在了关卡前,同一个位置,她每一次都是死在这个位置,她郁闷得直皱眉。
而车里的夜色早已浓郁,从窗外流淌进来的路灯也无法分解的浓郁。
“江弥。”她在这时听到沈既白的声音,很轻,“你好像很怕我。”
她从游戏的郁闷中转头看向他。
而后听到他的下一句,“为什么。”
他的侧影轮廓匿在夜色浓郁里,车窗外渗透进来的灯光只给他的眉眼添了一丁点的亮色,他轮廓深刻,五官难驯,带着天生上位的高傲和距离。
这样晦暗不清的光影,他的情绪更是难以看清。
只是这么一眼的对视都让人感到无形的压迫感,跟他说话总会不由带上压力。
一时没听到她的回应,他又说道:“我让你很讨厌吗。”
她下意识就反驳道:“没有。”
但是他仍然这样静静凝视着她,似乎对她的反驳并不相信,并且非要一个让他能接受的回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