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闻言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他一肚子疑问等着, 却发现宋延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于是便将疑问往肚子里咽。
一顿饭吃下来, 让他惊奇的不仅仅是手下上桌吃饭,还有王爷同这位魏大人的关系, 王爷似乎格外照顾他, 看到魏大人碗里的菜没了就会给他夹,有时魏大人吃快了还会提醒他。
不仅如此, 王爷竟然还会帮魏大人擦嘴!
这魏大人到底何德何能,竟能让王爷这般对待!
魏长临早就发现了张县令一直在看他们,也知道他应当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 因为张县令是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点也不重要。
于是乎, 饭吃的差不多就开始谈别的事了。
其实魏长临一直很好奇梁良同金老板的关系, 于是便道:“梁良, 金老板为何会选你做继承人?”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救过他一命?
即便真是因为这样,那梁良这个人人品如何,继承金安拍卖行后是否会将其好好经营下去,这些问题金老板是否考虑过?
“回大人。”梁良道:“义父之所以会选上小人,是因为小人几年前曾从山匪手里救过义父的命。”
“可看金安拍卖行这架势,金老板出门必然会带着手下,既然都带着手下又怎会需要你救呢?”魏长临道:“莫非那山匪太过厉害,金老板的手下打不过,而你的武功很高,所以才会将人救下?”
“大人说笑了,小人并不会武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木雕工罢了,只所以能救下义父不过是巧合罢了。”
“那日小人恰好路过某处,就见一名山匪正举刀朝义父砍去,而他的手下正应付别的山匪,故而并未注意到持刀砍来之人,情急之下,小人便冲出去推了义父一把,谁料还是被山匪砍了一刀,而这一刀恰好砍在小人腰上。”
这梁良也算是命好,稍有不慎恐怕就不是砍在腰上了,而是直接一命呜呼了。
这算是在刀口下救人,难怪金老板会将遗产留给他,毕竟若是没有梁良,恐怕他早就死了,而他那偌大的家业连个继承人都没有,那么毕生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不过若只是救人一命,这金老板应当不会如此草率的将遗产留给梁良,应当是经过多方考量的。
于是魏长临道:“方才听你说,你是一名木雕工?”
梁良道:“回大人,是的,木雕这份手艺是小人的父亲传给小人的,小人在遇到义父之前都是靠这门手艺活着。”
“如此说来。”茯苓忍不住道:“你现在已经放弃这门手艺了?”
就等着继承遗产了?
“自然没有。”梁良道:“只不过日子比原来好过多了,因为义父帮小人开了一家木雕店,小人不仅可以靠此门手艺养活自己,还收了一些徒弟,待他们学成后便来店里做事,店里不仅有了帮手,还帮助了一些生活上有困难的人。”
如此看来这梁良也算是位心善的人。
魏长临道:“你收的徒弟可都是你自己教?”
“那是自然。”梁良道:“小人几乎是手把手的教,而且小人一次只教一人,直到那人学会了才教另一人,因为若是一次教几个,一是小人忙不过来,二是可能会顾此失彼,实在有些影响手艺。”
这样一看,这梁良也算得上是踏实上进之人。
难怪金老板会将选他为继承人。
不过,若是从这个方面来看,金老板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梁良,其余三人虽都有杀人动机,但若是金老板死了,远没有梁良得到的好处多。
但是,从金老板离开到出事,这梁良一直都呆在拍卖厅里,一直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机会去杀人。
除非,他会分身。
魏长临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纵然他能重生这件事很离奇,但不代表所有事都离奇,若那梁良真的有分身,那他便不是人了,若不是人,那又何至于贪图财产呢?
魏长临想的入神,抬手时不小心将面前的茶杯弄翻了,茶水顺着桌子往下流,留在了他的身上。
梁良眼疾手快,立刻掏出就去帮人擦,不过就在他动手时,魏长临也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擦,于是两人的手便碰到了一起。
魏长临还未反应过来,人就被宋延拉了过去,他拿出帕子轻轻的帮魏长临擦掉弄在衣服上茶水。
梁良僵了片刻便道:“王爷恕罪,小人并非有意冒犯大人,而是见大人的衣服湿了便想着帮忙擦一下。”
宋延的目光停留在魏长临身上,说话的声音冷得不行,“魏大人湿了衣服,自有本王处理,用不着别人费心。”
“是小人逾越了。”梁良连忙道:“小人日后定会注意分寸,绝不做逾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