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风水上是有忌讳的,虽然山清水秀了,可是遮住所有阳光不见得适合老人居住。
尤先生住在二楼,仆人带他们去的客房在一楼。
看见佘老师跟江副局进了同一间房,许冬知的眼神更加微妙。
没看出来啊,佘老师挺深藏不露的。
下一秒,他就跟在赵文尘屁股后面进了另一间房间。
潦草洗了个澡,换上仆人送来的干净浴袍,大喇喇往床上一趟,许冬知舒服地叹了口气。
叹完想起来一个事,就着不雅地姿势问:“对了,刚刚姓尤的说他想要什么东西?”
赵文尘答非所问:“要有礼貌。”
许冬知嗯嗯哦哦敷衍应下,重新问:“请问赵文尘先生,刚刚尤先生说想要我们帮忙带什么?”
赵文尘扯下一条干毛巾放在许冬知手里:“尤先生想要一个鼎,巴掌大,上面刻了双鱼花纹。”
“哦,双鱼鼎啊。”许冬知直接简读,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拿毛巾胡乱擦干湿漉漉的头发。
双鱼鼎,特物局的书里好像有记载,不是妖族的物件,是用来……用来做什么来着?
记忆一下子卡壳,许冬知摇了两下脑袋。
没想起个所以然,反而把自己摇晕了。
赵文尘若有所思地躺在床的外侧,也没叫许冬知挪位置。
反倒把许冬知弄得不好意思了,往里滚了一圈让出位置。
床挺大的,他们中间再躺下一个人都绰绰有余,床的内侧是靠着窗户的,仰面躺着能清楚地看见窗外招摇的柏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许冬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空调劲不足,睡着睡着他觉得浑身发热。
下意识朝着凉快的地方贴过去,直到抱住一大块硬实凉快的物体才消停。
四肢八爪鱼一般地缠着那块“物体”,身体是凉快了,但是,还有哪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许冬知迷茫睁了下眼,眼前一片漆黑,天还没亮,于是他又闭上了眼。
如芒在背的注视,妖族的五感优于普通人,意识越来越清晰。
发现他动弹了两下后,窗外的人非但没走,视线反而更热烈。
许冬知悄悄睁眼,意识终于回笼,他还保持着深睡时的绵长呼吸,背对着窗户的脸上,那双琥珀色的下垂眼里没有一丝睡意。
是谁在看他?仆人?野妖?还是姓尤的?
除了变态的视线,窗外的人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都僵持了十分钟了,许冬知的手臂都快麻了。
幸好赵文尘没醒,不然他的丢脸事迹就要被抓包了,半夜偷偷摸摸搂住同学啥的。
尽管他们啥都做了,但那都是赵文尘认为的职责所在。
想到这,他没来由地心里发闷。
然后,发麻的指尖被令一双冰凉的手捏了两下,他的呼吸一窒,脊背一下子僵住。
顾及到窗外人的存在,他调整了呼吸,放软脊背,佯装蹬了两下腿。
继手指之后,手背上传来轻拍的触感。
赵文尘也醒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羽毛般的呼吸拂过赵文尘的后颈,在许冬知翻过身抱住他的时候他就醒了。
注意到许冬知十几分钟没换姿势时他也察觉到了窗外的目光。
侧躺着的许冬知连惊讶都来不及,旁边的人握着他的手臂翻了个身,结实的手臂搂住他的背,与窗外那人来了个面对面。
许冬知敢打包票,他听见了窗外人的呼吸乱了一瞬。
他也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奈何腰跟头都被赵文尘强势按住。
“晚上好,尤先生,您睡不着吗?”赵文尘刚醒,声音沙哑低沉,每一个音节都在刺激许冬知的耳膜。
奇怪了,赵文尘的声音有这么好听吗?
“呵呵,睡不着,出来溜达一圈,人老了,觉少。”听声音竟然没有一丝愧疚。
许冬知忍不住往赵文尘怀里挤了挤,完全的环绕让他找到了安全感。
赵文尘的手稳稳地揽住怀里的人,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声音很轻:“不好意思,不能继续跟您讲话了,会打扰他睡觉。”
接着毫不留情拉上窗帘,严丝合缝地隔绝了尤先生的视线。
干得漂亮!许冬知在心里为他竖了个大拇指,心跳失速地有些严重。
尤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没睡着,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许冬知无法自控地在意赵文尘对尤先生说的话。
那意思就好像,自己是他的什么人似的。
是像佘老师跟江副局那样?许冬知想到佘老师出去乱约,回来又跟江副局勾勾搭搭的行为……
算了,赵文尘就不是那种人。
下半夜没再惊醒,赵文尘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许冬知也没理由再抱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