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站起来,跳着想去捡起来,却因为腿部扭曲剧痛“嘶”地吸了一口气。
“别动!”
越清桉一把拦住了她颤颤巍巍的腰,扶着她坐下,捡起地上的盖子,抬眼看了看她吃痛的表情。
没有过多犹豫,他伸手拿起那盒膏药,如一片轻飘的云,蹲在了她的椅子面前。
蹲在了她裸露的小腿前。
他低下头来,修长的手指刮下一片药膏,然后轻轻涂在她的小腿上。
目不斜视,眼神认真,一脸清正淡漠的表情,似乎好像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他一边将膏药涂抹均匀,一边轻轻帮柳若烟按摩小腿上受伤的肌肉。
手指沿着肌肉线条慢慢滑动着,在那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丝丝的红痕。
红痕很快就散去,酸痛过后是无穷无尽的麻痒。
越清桉刚开始按她靠近膝盖处肌肉的时候,她没有忍住低吟出声。
“嗯……”而后发现这样的声音十分不妥,立刻咬紧了牙齿,脸色红扑扑地与抬眸而来的越清桉对视片刻。
“忍一忍。”他声音似万年冰雪化开来滴落到冰面上,清脆。
又垂下了眼,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忽明忽暗的烛火打在他的半边脸颊上,沿着黑墨的眉眼顺流而下,仿佛金色的勾线笔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柳若烟失神地看着他那明亮的半边脸,看着光晕下的极其细腻的皮肤和那几乎不眨不动的眼睛。
这种神圣到让人不忍心亵渎的画面,一寸一寸印刻进柳若烟的心底。
如果不是腿上一直有异样的感觉在提醒她,她也许会沉沦在这样的美貌中,一整晚都难以回神。
越清桉擦完一边的小腿,将她另外一只脚上的金莲白鞋给脱掉,大手牢牢盖在小巧的脚掌上,他很是自如地又刮了一片药膏来。
冰冰凉凉与酸酸麻麻的滋味中,柳若烟长吁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
“少宗主,谢谢你之前送给我的鞋子,先前我没有亲自与你道谢,心中一直想着这事儿。”
越清桉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指尖勾着药,轻轻碾压着小腿上肌肉与骨头连接的地方,细心又仔细地擦过每一寸肌肤。
柳若烟忍着低吟声,轻笑一声,“师父带着我急匆匆赶来了凌天宗,我一直好奇邀请函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师兄也不给我看,师父也不告诉我,少宗主,你可以为我解密吗?”
越清桉听完她说的话,没有抬头,声音清冷:“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即将接任宗主之位,所以邀请天下修士前来见证。”
柳若烟顿住,心中问系统,“怎么回事儿,我的任务不是帮他变成宗主吗?现在这个情形,好像不需要我的帮助。”
【越清桉想要弑父杀弟,坐上宗主之位。宿主,这和你的救赎路线不符合。】
“不,我觉得很符合,那群渣滓,该杀就杀了吧。如果未来众人会以弑父杀弟的借口联合众派讨伐他,这是我需要担心的事情,他现在的事情就是好好释放自己的情绪。”
柳若烟看着他光洁的额头,咬着下唇,问:“我上次听北柠师弟说,你把你的亲人给关进地牢了,然后又把他们放出来了。他们怎么了……”
问题直击最关键的人物,柳若烟呼唤系统开启心里话技能。
她竖着耳朵听越清桉心中在说些什么。
结果什么也没有听到。
只有一片空荡荡的心跳声。
他干净地就像是一张白纸,连心底也没有任何想法。
柳若烟蹙眉,看到他依然慢慢地擦着药,神色淡淡,没有波澜。
她以为他没有听清,低下头来,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一字一句,极尽温柔,重新问了一遍。
“我听说你父母对你并不好……我是个孤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吗?”
温凉的手掌紧紧贴着细腻的小腿皮肤,越清桉身姿本就挺拔,被她捏起下巴后,那张清隽的脸蛋就离柳若烟不过几寸的距离了。
他眸子黑沉,定定地和柳若烟的眼神对上,交缠,冷静。
比雨后月光还要清冷,皎洁,又像是刚刚下的新雪,没有要融化的痕迹。
柳若烟静静看着他,静静听着周围所有的声音。
外面走廊上的风拍打着大开的木门,发出彭彭巨响,过堂风呼啸尖锐,掠过青石板远去。
娇嫩的垂丝海棠花上细碎的水珠滴答落在烛光里,幽若的独特花香在两人中央慢慢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