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懂这老板在说什么,她儿子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去找的她?”
妇人擦了擦眼泪,抱着自己儿子的头大喊:“我不管,我以为你的意思是治好他……昨晚我以为他是已经活了过来,没想到太阳一出来,他就死了,你还我儿子!”
“胡搅蛮缠,不过,你要是还能交一千两,今晚在和你儿子见面也没问题啊。”老板诱惑道。
“哪里有那么多钱啊,老天爷,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妇人嚎啕大哭。
“弄到最后,是老人家你自己没弄清楚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散了散了。”周围吃瓜的人作鸟兽散。
……
萧楚流在旁边皱着眉看完了,他没有上前为妇人发声,也没有顺着大流指责妇人,而是默默记住了这里的位置,准备回去查一查这里是哪个世家接手的萧家资产。
柳若烟则对那些对话中的内容感到一丝熟悉。
夜晚尸体回来见亲人,第二天依旧是死亡状态,那不就是……尸体挨到了月灵草吗?!
原著中写过萧家藏着一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月灵草,只要给将死之人或者死人服下,那么该人会在月亮出来的时候,回到他最想要回的地方,月出而现,月落而消。
当年只有一株月灵草,结果被李青峰种满了血月之渊,现在在沐阳城一个普通的萧家医馆中也发现了它的踪迹。
月灵草已经如此烂大街了吗?
她也没有上前去帮助那个妇人,而是拿了些碎银两,找了几个小厮,叫他们帮忙去将那尸体抬回妇人家。
大师兄似乎对月灵草这东西不敏感,居然没有联想到。
想来也是,作为他家一直藏着的禁草,他小时候应当没接触过。
两人心中各怀心思,又走了近半个时辰,手中的烤红薯早吃完了。
柳若烟往肚子里面填到第三块糖糕的时候,萧楚流忽然站定,手搭在俊朗的眉骨上。
微风清浅,他白衣翩翩,快步而上,站在一处红色的大门前,持剑而立,扭过头来,嘴角噙笑。
萧府两个烫金大字牌匾已经沾上了灰尘,正好挂在萧楚流的头顶。
柳若烟懵逼抬头看着眼前的恢弘建筑。
萧家故园占地近百亩,虽然不大,但是修建工艺极高,墙檐屋脚独具一格,十分轩峻壮丽,只是看着外面,便令人眼花缭乱。
她刚开始还以为这里修建了一个特大号的花园呢!
“师妹,我们到家啦。”萧楚流推开门,伸出手来,邀请柳若烟进来。
家?
柳若烟顿住,心间五味杂陈。
关于这里的悲伤回忆,这些年一直在折磨着他。
她不信他心间没有任何波澜,可是他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他装作没有任何事情的模样,拉着她走进萧家故园。
等彻底走进去后,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他的脚步才停下来,声音不复刚才的轻快,而是偏向于沉重,“师妹,你可以自己逛逛吗,我……我不想在这里了。”
柳若烟看去,发现他面色有些惨白,双目失神望向园中的每一个角落。
就是在这个漂亮的院子里,他亲眼目睹了亲人七零八落的尸体四处摆放着。
这是宣判了死亡的墓园。
能撑到现在,他应该用了很多力气去忍耐吧。
柳若烟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来捂住他的眼睛,轻声安慰:“师兄,没事的,不想看就不看了,我和你一起出去。”
她引着他慢慢往外走,等出了门,她才嬉笑一声,“噔噔噔,你的师妹闪亮登场!”
眼前的手松开,昏暗被光明吞噬,院中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切都风景都好似消失一般,眼前唯一剩下的只有师妹的脸,真实的,灵动的,让人想要触碰又不敢玷污。
大师兄抿唇凝视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下子就酸了。
他真的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站在这里。
他真的做好了心理建设穿了最害怕的白衣回到了梦魇的地方。
他真的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能克服的,他修炼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回来报仇的吗?
可是,他好像还是不敢多看。
在院中的小桥上,他最亲近的玩伴被挖了心脏踩碎了脑袋;在檐下,他的娘亲被捏碎了喉咙,胸膛上有大大小小无数血洞;在屋内高椅上,他的父亲被挖心分尸……